鄧姣氣勢洶洶側眸瞪他:「你的大伯本尊來這裡,也沒資格問我的名諱。立即放開他們!」
男人愣住了,他從沒在自報家門後得到這樣的回應。
但對著美人這張臉,他無論如何也沒法讓怒火凝聚,還是討好地提醒:「姑娘是頭一次來京城吧?您或許有所不知,梁侯乃是……」
他話還沒說完,酒樓外忽然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這聲音氣勢非凡,男人下意識轉頭看向酒樓外——
門外的陽光已經被黑壓壓的赤霄衛,堵得嚴嚴實實。
為首的指揮使一手扶著腰刀,昂首闊步走進門。
不等他命令停手,那群打手就自覺停下了動作。
酒樓內的打鬥磕碰聲一下子停止。
指揮使抬手一揮,一眾赤霄衛瞬間出擊,將包括梁侯侄子在內的所有鬧事者,都抓了起來。
白衣男人怒不可遏地掙扎:「放開我!我是衛鐔!你們反了天了!」
「衛公子。」指揮使一抱拳:「多有得罪,有什麼誤會,去燕王府再解釋吧。」
話音剛落,衛鐔當即停止掙扎。
目光一下子放空,無神地看向指揮使,他短促的吸氣,再吸氣,腿腳一軟,癱倒在地。
剛才還奇怪,這京城怎會突然出現他未曾見過的絕色佳人。
原來是燕王的女人。
第30章 輪不到燕王殿下當皇嫂的……
燕王府東苑書房內。
正北雕螭紋黃花梨木大案上, 數百本古籍堆成七八摞,比圍在周圍的一群幕僚個頭堆得還高。
已經忙活了近一個時辰,還是愁眉不展。
眾人頭都不敢抬, 臉快要埋到書堆里, 還是能感覺到燕王灼人的目光。
終於,陸騁耐不住性子開口了。
「我不用你們立即破譯密信內容, 至少先弄清楚究竟是哪族文字, 也好去找懂行的來看。」
「是……」一眾幕僚汗顏拱手, 為首的周文濟主動上前,將手中的古籍和對照的密信呈給燕王:「回稟王爺, 這份密信似乎不屬於北疆現存蠻夷, 而是羌人文字。」
「羌人?」陸騁接過書和信,低聲質疑:「西夏已消亡數百年,梁侯怎麼可能費這麼大勁去召集零散部落?」
他皺起眉,目光不斷在古籍上的文字與密信上來回對照。
這封信顯然是故意使用失傳文字, 梁侯早有準備, 在身邊和敵方奸細中都養了羌人。
這讓陸騁無法判斷敵方規模和戰鬥力。
「死了還給爺整出一堆爛攤子。」陸騁陡然將古籍狠狠砸在書案上。
「殿下息怒!」眾人慌忙跪地請罪。
陸騁往太師椅里一座, 不耐地揮手打發,「退下。」
越想越來氣。
為了制衡太后和他聯手把控的兵權,他皇兄把個梁侯養得比他媽韃子還肥。
如果梁侯真的有能力發動邊疆多個部族聯手進攻,現在的邊防肯定擋不住。
調兵馳援要足夠的軍餉。
戶部去年收上來的銀子已經被先帝拿去造行宮。
國庫里的余錢又被太后拿去修陵寢。
陸騁從前不能插手內政,現在就算拿幾個倒霉蛋出來抄家, 擠出來的銀兩, 也只夠跟敵軍吃頓飯,看看能不能先休戰,等年底的稅賦收上來再打。
畢竟老狐狸們肯定把大頭都給轉移了。
沒錢。
沒錢沒錢沒錢。
陸騁胳膊肘支在桌案上,雙手搓揉著額頭。
想不到這輩子能有缺錢的一天。
都是拜皇兄所賜。
皇兄欠他的, 他得設法討回來。
「殿下!」田忠凌在門外稟報:「娘娘回來了。」
陸騁一睜眼,腦子一瞬間閃過一個惡劣的想法。
但他完全不為此感到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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