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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猜錯,那黑甲將軍當是謝家嫡長子謝擇,十四入軍營,十六就南征北戰,將北邊最強大的前秦打得落花流水,立下汗馬功勞,如今他才二十二,就已經是三品征虜將軍。

而旁邊一襲淡青衣袍的矜貴男子,正是她昨日剛見過的謝珩。

她垂下眼帘,用手摸了摸完好無損的面紗,想到稍後要做的事,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

謝家兩兄弟一前一後上前拜見,謝夫人拉著謝擇的的手說貼心話,謝珩卻神色漠然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謝家主看著嫡長子連連點頭,目光落在謝珩身上時,微微頓了一瞬。

看到對兩個兒子這般區別對待,謝苓若有所思。

看來這謝氏內,也並非和睦。

正思索,錦屏後忽起琴音。

她聽了一會,認出這是焦尾琴撥出的《幽蘭》調。

目光投向屏風,只見月華透過雕花槅扇,將後面女郎的翠玉步搖映在屏風上,細碎若星。

「屏風後,是二娘子謝靈音,她是咱們建康數一數二的才女。」

身後的元綠低聲介紹,她輕輕頷首,心中有幾分好奇。

一曲罷,謝靈音自屏風後而出。

只見女郎一身蟬翼紗裁就的藕荷色廣袖襦裙,容貌淑麗,氣度端方。

確實是個妙人兒。

她收回目光,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瓷盤裡的果子。

酒過三巡時,謝家三郎踉蹌起身,說要效竹林七賢袒腹對月。他腰間玉佩撞在青銅博山爐上,驚得爐中沉香灰簌簌而落。

眾人一片笑。

謝苓眸光淡淡,心中泛起幾分厭煩。

她看著一直靜默而坐的謝珩,略微有些焦躁——他該不會要等到宴會結束才走吧?

直到月光移過中庭的連理梧桐時,謝珩終於獨自離席。他淡青深衣的下擺掃過石階,背影頎長疏冷。

她少坐了片刻,交代了雪柳幾句,找藉口離開。

出了前廳,謝苓在湖邊吹了好一會風,直到見一青衣侍女形色匆忙走過,便提燈朝花房走。

待走到花房附近,她就聽到裡頭窸窸窣窣衣服摩擦、以及女子嬌柔的哼聲。

謝苓臉紅了一下,故意走到花房跟前弄出了些動靜。

裡頭女子的吟哦聲瞬間停了,花房裡傳來呵聲:「誰!」

她把燈丟在地上踩滅,提著裙擺跑進一旁幽深的小徑,繞路朝謝珩的言琢軒跑。

如謝苓所想,花房的兩個人,根本不敢大張旗鼓的追她。

由於今夜中秋宴,府中守衛大多被批了假早早回家,少數留在府中的,也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賞月。

謝苓暢通無阻跑到言琢軒外,就看到遠門在有守衛站得筆直。

她狼狽地跑到跟前,驚慌失措道:「求兩位大哥放我進去,有人要殺我!」

兩侍衛對視一眼,冷漠道:「無公子准許不得入內。」

謝苓往後看了一眼,呼吸急促,像是身後有洪水猛獸,提著裙擺就要往院子裡沖。

侍衛趕忙攔住,剛想說話,就聽院落里傳來自家公子冷淡的聲音:「放她進來。」

她就這麼進去了。

言琢軒占地很廣,內設二樓一閣,還有若干廂房,比一般人家的宅院還要大。

謝珩此時在院中的槐樹下迎風而立,手中拿著一柄長劍,白衣飄飄,眉眼穠艷,神情疏冷。

顯然剛剛在月下舞劍。

謝苓愣了一瞬,便踉蹌道謝珩旁邊,膝蓋一軟往下跌。

謝珩看著眼前的美人裙擺上沾著泥巴,烏髮凌亂,神色驚慌,一身狼狽摔了過來。

他伸手扶住,又拉開距離,毫無波瀾的冷淡目光打在她身上。

謝苓柔聲

道謝,慢慢抬起頭來,看清謝珩面容的一瞬間,故作驚訝地僵在原地。

謝珩垂眸睨著她,神色冷然,仿佛已經看透她所有的把戲。

謝苓衣袖下的玉指微蜷,垂眸避開他的視線,原本想好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半晌,她手心出了層細汗,幾乎被那目光看得落荒而逃,對方才啟唇吐出一句淡漠的話:

「發生什麼了?」

輕了口氣,定了定心神,她覺得自己的計劃還有戲。

裝作心有餘悸地朝院門看了一眼,又環顧四周,有些猶豫:「這裡……」

謝珩揮手,侍衛合上院門。

「放心說罷。」

謝苓這才開口:「今日中秋宴,我心緒不佳,獨自來到湖邊吹風,後來覺得有些冷,就提著燈回廂房,誰知路過花房時……」

眼前的女子臉霎時變紅,囁嚅了半天也沒說出下一句來。

他忽然輕笑:「可是看見什麼了?」

謝苓點點頭,有些羞憤:「我看到,二老爺的小妾眉姨娘和人苟且。」

一口氣說完,她猛地閉上眼睛,臉和脖子紅了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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