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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珩頓了頓,神色有些怪異,似乎意有所指:「至於香囊的問題。」

「素娘孕期對給林太師產生了感情,便給他親手做了個香囊,可誰知林太師為了權勢另娶他人,還將她圈養在莊子上。

對於林太師而言,香囊就是素娘跟他的定情信物。」

謝苓嘆了口氣道:「但對於素娘而言,這香囊是她被背叛和強迫的證明。」

謝珩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謝苓沒想到這背後的故事如此曲折複雜。

謝珩所謂的計劃,應該就是利用素娘揭露林太師的身份,給他致命一擊。

她消化了許久,也算是明白為什麼自己輕而易舉就能激怒素娘。

簡單來說,素娘把謝珩的謀劃當做救命稻草——她身負人命,不久後就要被按律處死,這一次謀劃,是她的最後機會。

至於為何一提到林華儀就更加激動,那自然是因為素娘對林華儀的感情頗為複雜。

林華儀是她愛上林太師時懷上的,可生產之日也是她被背叛之時。

一面是母女連心,一面是殺夫之仇和背叛之恨。

謝苓覺得方才自己有些冒失了,竟仗著自己的一點推測就敢上門套話和挑釁。

換作是她,若得知有人知曉了自己的復仇大計,還屢屢挑釁,也會選擇殺人滅口。

還好這一次也不算沒有收穫,起碼她可以有幾分確定謝珩對她是特別的。

而這點特殊對待,或許對她日後的計劃至關重要。

只是有一點她覺得有些奇怪。

按照謝珩謹慎的性子,怎麼會選擇一個極有可能反水的人做棋子。

畢竟素娘她極有可能還對林太師有情。

愛之深,恨之切,再加上林華儀這個情感複雜的女兒,她很可能會反咬一口謝珩。

謝苓斂目垂容,大致猜到了謝珩的計劃定然不止如此。

素娘大概率……只是個誘餌。

她壓下心頭的猜測,主動結束了這個危險的話題。

「堂兄,夜深了,苓娘回去歇了。」

謝珩眸底幽深,手指摩挲著卷宗頁角,情緒讓人看不真切。

他短暫沉默後,問道:「怎麼突然想起做香囊?我記得你並不喜女紅。」

謝苓愣了一瞬,隨即明白過來謝珩這是在懷疑她,雖然不明白做個香囊有什麼好懷疑的。

她猶豫了一瞬,把懷裡的香囊拿出來,按照之前對素娘的說辭:「苓娘感激堂兄這些日子來的照顧,因此做了香囊給您。」

謝珩剛拿起狼毫筆的手一頓,筆尖滴落的墨汁頃刻間泅透了一方紙張。

他神色變幻,薄唇抿了起來,覺得心跳得有些快。

這種少見的感覺令他不適,但並不是生氣或者憤怒,更像是…難以言喻的喜悅。

他垂下眼帘瞥了眼被墨汁染髒的卷宗,擱下毛筆,不咸不淡道:「不用做這種閒事。」

「還有,以後不要隨便給人做香囊。」

謝苓覺得他情緒變得莫名其妙,忽然就冷了下來。但一想到對方一直對她陰晴不定,就瞭然了。

她將手中的香囊放回懷中,巴掌大的臉上露出一抹乖柔的笑,軟聲道:「苓娘省得了。」

謝珩淡淡嗯了聲,說道:「去歇息吧。」

謝苓點點頭,站起來福身一禮,轉身往外走。

正準備拉開屋門時,謝珩清冽的嗓音在身後響起,不緊不慢。

「東西留下。」

謝苓回頭看他,眸中還殘留著輕微的不解和詫異。

不是覺得她多事嗎,怎麼還讓她放下香囊?難不成謝珩是嫌棄香囊太醜,想親手銷毀了?

謝苓有些無語,心說還好這香囊是她白天出門換銅錢和碎銀子時隨手買的,才幾文錢,丟了也不心疼。

她將香囊從懷裡拿出來,走到書案前,蔥白的手指捏著它,輕輕放在了案邊。

「堂兄自行處置吧,苓娘退下了。」

謝珩頷首,看都未看香囊一眼,目光始終落在卷宗之上。

關門聲想起,腳步聲逐漸消失,謝珩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遠福敲門喚他,才回過神來。

看著一頁未翻的卷宗,謝珩下頜緊繃,泛白的唇抿了起來。

他怎麼會因為一個香囊失神呢?

遠福推門進屋,看到的就是自家主子一身玉色單衣坐在案前,烏髮垂於身後,修長玉白的手指扶在卷宗一角,目光卻落在別處,氣息紊亂,神色莫測。

他順著自家主子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案邊那隻做工粗糙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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