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佑頷首:「在皇后那用過了。」
二人入座,謝苓親自為司馬佑斟茶,目光落在他受傷的右手臂上,佯裝心疼。
「陛下,您的右手怎麼了?」
一提起這個,司馬佑就陰了臉色。
他咬牙切齒道:「方才出太極殿西堂時,不知為何廊檐上的瓦片脫落,好巧不巧砸了下來。」
「若不是朕躲得快,怕不單是斷條胳膊那麼簡單,而是腦……」
正說著,他的唇上便多了只柔嫩的手,將他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
他順著這隻手看去,就見謝苓淚光點點,語氣不高興極了:「陛下吉人天相,莫要亂說。」
唇上的掌心柔軟,散發著宜人的桃花香。
司馬佑恍惚間,覺得面前的女子和記憶中的身影重疊。
他愣了片刻,反握住謝苓纖細的皓腕,陰沉的眉眼柔和了些。
「好,朕不亂說。」
眼前的女子這才滿意笑了。
他心頭微熱,對於得到她這件事,愈發迫切。
最開始只是覺得她有天女身份,且容色嬌艷,是個極好的玩物和棋子。
但如今他卻莫名有些意動,想得到她的全部,讓她代替那人,填滿心口的空缺。
他揉捏著她的手,垂下眼,按捺住迫切的心。
再等等。
後日大典結束,夜裡便是洞房花燭。
沉默片刻,他想起了正事,端詳著謝苓的神色,說道:「陳婕妤的事已經查清楚了,愛妃是無辜的。」
「之前朕打了你一巴掌,可有怨?」
謝苓輕輕搖頭,一如既往溫軟乖順:「陛下信臣妾,能幫臣妾洗清冤屈,已是莫大的恩寵。」
「臣妾如何會怨?」
司馬佑滿意她的乖巧,點頭道:「陳婕妤假孕污衊高位宮妃,按律已打入永巷,你不必再憂心,好生準備後天的大典。」
「明日一早,會有宮人送來封妃吉服。」
謝苓淺笑,柔聲謝恩:「謝陛下,臣妾會好好準備,絕不丟您的臉面。」
聞言,司馬佑哈哈笑起來,拍了拍謝苓的手背,起身道:「朕去慧德那,問問她自證清白的進度。」
「愛妃早些休息。」
謝苓稱是,起身將司馬佑送了出去。
司馬佑走後,她冷了臉色,走到銅盆跟前,將手指泡在水中,抹了胰子狠狠搓洗,直到皮膚發紅,才抽出水面,用帕子擦手。
擦了一半,她頓在原地。
謝珩下午才來,傍晚司馬佑就被砸傷了右手。
有這麼巧?
第107章 一微塵里三千界~
春夜冷雨淅淅瀝瀝,宮燈飄搖,含章殿內燈火闌珊,金絲楠木桌上擺著幾個銅盤,上頭放著明日封妃大典穿的吉服和發冠配飾。
雪柳摸了摸金絲纏繞、珠玉鑲嵌的點翠四鳳金冠,不由驚嘆:「娘娘,你說這冠,得值多少銀子啊?」
謝苓看著雪柳的財迷樣,輕笑道:「光用料,恐怕就要萬兩。」
雪柳嘖嘖感嘆,頭一次真切感受到身份地位帶來的震撼。
謝苓摩挲著手下的吉服,感受著布料的柔滑溫涼,以及繡線的紋路,目光落在一顆顆瑩潤的東珠上,平和而淡漠。
大典上元節開始準備,整整四十九天,尚儀尚服尚工三處,幾乎是日日不停趕工,才制出合乎禮制的冠服來。
方才送東西來的女官,乃是正二品的尚宮,派頭比一些低位份的妃嬪還足,只不過面對她,倒算得上恭恭敬敬。
這皇宮裡階層分明,比外面要明顯的多。
可這遠遠還不夠。
貴妃的吉服上繡四鳳,而皇后是九鳳。
皇帝成婚之日的吉服則是九龍九鳳。
她會挨個披上這些衣裳,讓它們作為自己向上攀爬的證明。
雪柳看到自家主子面色冷淡,毫無興奮之意,忽然意識到大典當夜便要侍寢。
想到這一茬,她頃刻間收了笑,轉而擔憂起來。
她知道主子到底有多厭惡皇帝。
每次皇帝離開含章殿,主子要麼一遍遍用胰子洗手,要麼直接沐浴,有時候嚴重些,甚至會忍不住乾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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