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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三載,他剷除異己,將整個大靖收入囊中,並且聯合謝擇和余有年,重創前秦。」

「不久新帝死,他被簇擁為新皇,改國號雍。」

謝苓有些怔然。

她抬眸看著神色複雜的兄長,問道:「那我呢?你和爹娘,還有長姐呢?」

聽到謝苓的疑問,他面上浮現出痛色,聲音是止不住的哽咽顫抖。

「謝珩成攝政王后就將你軟禁謝府,我多次求見不得。不久他以通敵叛國之罪,將咱們家一百多口人屠戮殆盡。」

「那時我還在麓山書院,官兵上門捉拿,山長用先帝賜下的赦免令保了我一命。」

「而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想盡辦法,在你大婚前,送了封信給你。」

說著,謝君遷眼眶紅了,他顫動著唇,哽聲道:「我本想叫你從長計議,防著些他……」

「哪知…你竟在新婚夜,刺殺了謝珩,又拔劍自戕。」

「……」

謝君遷又陸陸續續說了些細節,尤其是她跟謝珩的事。

桌案前的油燈不知何時燃盡,有一縷青煙繚繞飄散,只余牆上的黃銅燭台上,還有燭光昏黃。

謝苓翕動著唇瓣,好一會,才吐出一句乾澀的話。

「大哥…我記憶中的上輩子,不太一樣。」

自封妃那次,謝君遷便知曉二人記憶有差。

他道:「說說。」

謝苓點了點頭,三言兩語將那個夢說了出來。

等說完,謝君遷的臉色愈發蒼白。

他和謝苓對視,覺得思緒一片混亂。

謝苓亦是如此。

暗室陷入寂靜,只余紊亂的呼吸聲縈繞於室。

俄而,謝苓抿唇,看著神色迷惘的兄長,說道:「大哥,一時半會也說不清誰的記憶是準確的。」

「不如先對照一下這兩年大靖發生過的大事,看看是否有異。」

謝君遷頷首,挑了幾件上輩子發生過的大事。

謝苓聽著,發現這些事倒是和她夢裡一模一樣。

她沉吟片刻道:「就目前來看,記憶不同的只有我與謝珩的事。」

「或者說,是大體是相同,細節不同而已。」

比如

她的夢裡,自己被王閔設計成妾,後勾引皇帝入宮,最後被燒死。謝珩在這其中是全然無情的態度。

兄長的記憶中,她一直為謝珩做事。也入宮為妃,不過是為了謝珩,而不是為了逃離王閔。除此之外,兄長記憶中的謝珩,對她有情,二人甚至走到了成婚那一步。只是謝珩依舊薄情寡義,為了權殺了她全家。

謝君遷思忖著,點了點頭。

「沒錯,只要涉及到你和他,記憶就有異。」

他嘆息了一聲,看著眼前的小妹,帶著悔意:「不管誰的記憶是真,上輩子我都不是個稱職的兄長。」

「小妹,這輩子不論你想做什麼,兄長都支持,只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謝苓輕輕點了下頭,有些感慨。

兄長性子直,並不適合官場,如今被迫入局,成了他最討厭的人。

也是無奈。

但身處棋局,誰能獨善其身呢?

只有爬上去,成為真正的執棋者,才能擺脫如今的困境。

她抬眸,目光落在謝君遷泛紅的眼眶,柔聲安撫:「兄長不必多慮,不論誰的記憶是真,只要大事不變,那就於我有利。」

謝君遷嗯了一聲,將沉重的思緒壓在心底,露出個溫和的笑:「兄長永遠支持你。」

「你儘管做就是。」

謝苓點了點頭,二人又說了幾句話,氣氛稍微緩和了些,驅散了方才的沉重。

暗室有些陰冷,待得久了會著涼,謝君遷見該說的都說了,於是準備起身開暗室的門。

謝苓猶豫了一瞬,阻止了他的動作,試探問道:「大哥,白檀今日是特意來出府看你的。」

聽到白檀的名字,謝君遷僵了一瞬。

他沉默了許久,才道:「我與她的事,你都知道了?」

謝苓嗯了一聲,把白檀告訴她的話複述了一遍。

謝君遷聽完,輕笑一聲,眼裡是止不住的柔情。

「她倒是沒撒謊。」

「只是她是謝珩的人,你可知曉?」

謝苓點了點頭道:「之前就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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