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被壓在頸邊,很快出現了一道血痕,謝珩抿唇後退,聲音有些慌亂:「好,我不過去,你別激動,昨晚的事我能解釋。」
沈苓啞著嗓子哭道:「解釋什麼?解釋你為何禽獸不如強迫於我?還是解釋你給我腳上栓了鏈子,想把我像鳥雀一樣囚在這兒?」
謝珩默了一瞬,解釋道:「昨夜的事非我所願,是鄭佩竹下得毒有問題。」
「至於這根鏈子……我是為你好。」
「鄭佩竹身上古怪的地方太多,她會對你不利,你回宮裡我實在放心不下。」
沈苓眼圈泛紅,眸中滿是嘲諷:「在你身邊就安全了嗎?那昨夜怎麼回事?你連你自己都管不好,還想管我,你真是自負的可笑。」
說著,她把瓷片又往下壓了壓,鮮血蜿蜒沒入衣領,沾上一團殷紅印記。
「你若不放我去,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謝珩頓感頭疼,沒想到沈苓寧願不要命也要回宮。他看著沈苓頸上的傷,終於鬆口。
「別傷害自己,我送你回去便是。」
「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再欺瞞於我,做什麼都要提前告知。」
沈苓沒有應答,看他神色不似作假,才鬆手丟了瓷片。
謝珩看到危險沒了,大步上前,將帕子按在傷口上,將人強行扣在懷裡,語氣有些後怕:「以後別這樣,有話好好說。」
「我什麼都應你。」
沈苓閉著眼靠在他懷裡,心想要是有一把匕首就好了,能把他直接捅死。
……
又是一年元旦,沈苓自臘八那晚後,沉鬱了許久。
謝珩因為愧疚,事事順著她的意,甚至給了她一半北府兵的兵符,只為讓她原諒。
沈苓收下兵符,卻並不原諒,而是一直冷著對方。
她面上沉鬱暴躁,實際上卻並未消沉,而是藉此機會暗中布局,趁著新年這段時日長公主放鬆了監視,將不少信傳了出去。
眉姨娘動作很快,也很決然,在謝二爺和她同房時吃了落胎藥,讓對方起了愧疚之心。
謝二爺因為愧疚,天天去看眉姨娘,甚至因為她的院落偏遠,專門將人接到了主院裡修養,就住在謝二夫人隔壁的廂房裡。
眉姨娘按照她教的方法,把藥融進花瓶,每夜趁著謝二爺沉睡,偷溜進書房裡翻找證據。
短短半個月,她就收集了七八封信。
當然,這其中也有謝二夫人幫忙,若不是她打掩護,眉姨娘也不可能這麼順利。
總之沈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
除此之外,雲台城城主禾靈也有了下落。
她先前派出去的人查到四年前,謝二爺是唯一一個奉使去杭州辦事的官員,至於杭州本地的士族,則並無問題。
順著這條線索,她的人順藤摸瓜,打聽到謝靈巧曾在花船節上被謝靈妙丟下,一個人去往過斷橋,並且救下了個落水的年輕姑娘。
沈苓沒想到兜兜轉轉居然跟謝氏有關,她思索了許久,沒有輕舉妄動。
現在還不是用這步棋的時候。
翻過年不久,昱兒過了周歲宴,第二天就會走路了,模樣越長越像沈苓,笑起來唇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格外惹人喜歡。
宮裡的嬪妃都很喜歡逗他玩兒,聽他磕磕絆絆叫「涼涼」,便笑得花枝亂顫。
沈苓一手帶昱兒,故而昱兒會說的第一個字就是「娘」,每每他奶聲奶氣叫她娘,邁著小腿踉蹌著撲她懷裡,沈苓都覺得心裡軟成一灘水。
這世上還有人愛她不是嗎?她也不是孤單單一人。
她有昱兒,有雪柳,有陳漾,有元綠……有很多很多在乎她的人。
正發著呆,門外便有人通報,說是長公主來了。
她命人將昱兒帶去偏殿午睡,起身去門口迎。
長公主一身玄色金紋長裙,通身氣度威儀,極具上位者的壓迫感。
她一雙鳳目微挑,親熱的挽住沈苓的手臂,笑道:「聽宮人說你最近夜裡總夢魘,可見太醫來看過了?」
沈苓恭敬笑道:「謝殿下掛懷,臣妾已經好多了。」
二人相攜來到正殿,對坐在羅漢榻上,中間隔著小几。
沈苓給長公主斟了杯茶,柔聲道:「殿下今日來,是有什麼事嗎?」
長公主笑著揶揄:「沒事就不能來看你?虧得本宮心中掛念你,沒良心的。」
沈苓連連笑著說不敢,和長公主嘮了半個多時辰閒話。
直到昱兒醒來哭著找她,長公主才起身告辭。
她讓奶娘先哄昱兒,親自送長公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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