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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庭院裡的一池海棠時,長公主停下腳步,頗為讚賞:「你這花養的真不錯。」

沈苓確實會養花,這得益於入宮前她買糧食鋪時,老闆送給她的那本《養花錄》,自打移交了代筆硃批之權,閒暇之時,她便琢磨起養花,各式各樣種了不少。

她想起來長公主格外愛花,笑道:「平日沒什麼事做,就喜歡折騰這些花花草草,殿下見笑了。」

長公主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而嘆了口氣道:「若我金谷園的花匠,有你半分養花的水準就好了,也不至於讓園子裡花的枯了那麼多。」

沈苓記得金谷園裡的花確實令人驚艷,哪怕冬季都奼紫嫣紅。按理說沒有哪個地方的花匠比得上金谷園的了。

「陛下若不嫌,差人送幾株枯萎的花來,要連根挖,臣妾或許能幫忙看看。」

這倒是意外之喜,長公主點了下頭,很滿意沈苓的態度。

「如此,便麻煩苓娘了。」

沈苓輕輕搖頭:「能為殿下分憂,是臣妾之幸。」

長公主離開後,沈苓去偏殿哄昱兒,一面拿著撥浪鼓逗他玩兒,一面若有所思。

*

轉眼就到了暮春。

樹葉漸漸深綠,蟬鳴開始響徹深夜,沈苓恍然間想起,她居然活到了上輩子死得那天。

她推開支摘窗,探出半邊身子,仰頭看著明媚的天光,露出一抹極淺的笑。

上輩子烈火焚身,今日暖陽普照,一切都會變好。

日光灑在她身上,渡上一層溫暖的金芒,謝珩站在含章殿外看到這一幕,眸中浮現出笑意。

她多久沒笑過了?除了在昱兒面前,她已經快半年沒露出過真切的笑顏。

他緩步踏入,天光透過綠蓬蓬的芭蕉葉,在他淺青色的長衫上映上斑駁晃動的金影。

沈苓看到他來,頃刻間收了笑,砰一聲合上窗子。

謝珩有些無奈,他推門進去,坐到沈苓對面,環顧一周後發現昱兒不在,於是道:「昱兒呢?」

沈苓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去陛下那了。」

謝珩本就不是多話的人,他沉默了一會,說道:「至多還有半年,前秦和吐谷渾便會退兵,屆時謝擇班師回朝,司馬佑就得走他該走的路。」

「你…有什麼打算嗎?」

沈苓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語氣冷淡:「能怎麼樣,要麼安穩做太后,要麼被長公主殺。」

謝珩沒有說話,神色看不清喜怒。

她頓了頓,意識到他什麼意思,於是嗤笑:「你該不會打算謀權篡位,讓我當皇后吧。」

謝珩嗯了一聲,「皇后只能是你,昱兒也會是我唯一的孩子。」

沈苓並不覺得感動,反而覺得好笑。

她道:「隨你吧,反正我也沒有選擇的權力,不是嗎?」

說完,她起身回了寢殿,不再搭理謝珩。

謝珩孤零零坐在偌大的正殿,窗外的日光透過雕花窗欞落在他側臉,那濃密低垂的睫羽下,眸光是深深的失落之色。

良久,他站起身,孤身離開。

入夜,言琢軒。

月明星稀,雨在瓦當上碎成珠串,清脆悅耳,檐角也漏下春雨來。青竹帘子被風卷著,發出唰唰的輕響。

燭火在牆上投下暖黃色的光,映出書案前青年的輪廓。他提筆蘸墨時,青衫袖口褪到腕骨,白得能看見青藍色的筋脈。

謝珩批閱著文書卷宗,忽覺喉嚨發癢一陣腥甜,他擱下筆,用帕子捂著唇,悶咳了幾聲。

咳罷,他臉色愈發蒼白,鬢髮被冷汗浸得微潮,

而那隨手丟在竹簍里的帕子上,赫然是一團暗色血跡。

遠福端著藥進來,看到染血的帕子,頓時紅了眼,他把藥擱在書案上,撲通一聲跪倒,膝行至謝珩腳邊,哭道:

「主子,算是奴才求您了,離苓娘子遠些吧,不要再見她、想她,不然您早晚…早晚會喪命啊!」

謝珩垂眸看著面前的文書,濃密的睫羽在眼底落下一片陰影,半晌,遠福才聽到他微啞的聲音響起。

「我怎能不見她?焉能不想她?」

「你不必再勸,我只想在死前,讓她和昱兒過上安穩日子。」

長公主動作愈發頻繁,不少小世家都被扶持起來對抗謝氏,還有些寒門出身的朝臣也隔三差五找茬,緊盯著不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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