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年在當上輔國將軍後,三番兩次想帶沈苓離宮,但都她找理由搪塞過去。
年過完不久,他便離京重回雍州邊境駐守。
沈苓有心用他,暗中和余丞相搭上線,二人聯合,一點點蠶食謝氏不久前吞下的西府兵兵權。
因著沈苓動作謹慎,又從不親自出馬,都是借刀殺人,故而長公主並沒有懷疑到她頭上,而是忙著任用酷吏,清除政敵。
謝氏經此一事,元氣大傷,轉而低調起來,謝珩作為家主,並沒有要補救的意思,也不參與黨爭,看起來無欲無求。
但沈苓知道,他一直在暗中謀劃。
朝堂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醞釀著一場新的風暴。
沈苓的心腹不止一次表示擔憂,怕她鬥不過長公主和謝珩,但她卻異常平靜,甚至命令手下的人,不看不管不參與任何爭鬥。
沈君遷因此和她生出不少矛盾,罵她心慈手軟,並且指手畫腳,想塞人進核心部門,讓沈氏更上一層樓。美其名曰強力的母族才能讓她穩穩坐上太后之位。
沈苓拒絕了,對沈君遷的怒火視若無睹。
或許對方是真為她好,但她並不需要。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謀劃。
*
大靖永安十一年三月,五歲的大皇子司馬昱被立為太子,號承德,入主東宮。
次年五月初,司馬佑病重,沈苓帶領高位宮妃,輪番侍疾。
五月十三,司馬佑於昏迷中清醒,精神好了不少,甚至能說些簡單的字,有迴光返照的意味。
沈苓坐在龍床邊,看著宮人餵司馬佑
喝湯藥,眉目一如既往柔和。
「陛下,這是你做皇帝的第十二個年頭了吧?」
司馬佑不明所以,他喉嚨擠出幾聲含糊音節,「是…怎……」
沈苓聽懂了,卻並未回答,她接過宮人手中的濕帕子,親自為他擦手,低垂的眉眼遮住那雙漂亮的眸子,叫人莫名覺得有些發寒。
司馬佑感覺到不對勁,僅能動的手指不安的顫抖蜷曲起來,凹陷的眼眶中,那雙渾濁的眸子,死死盯著床邊的女人。
沈苓為他慢條斯理擦完手,把帕子丟進宮人端著的水盆里。水花濺出幾滴落在衣擺上,她恍若未覺,音色溫和:「金谷園的事,辦妥了嗎?」
宮人恭敬垂頭稱是。
沈苓嗯了一聲,抬手讓人退下,才轉頭看向司馬佑。
「陛下,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你想不想聽?」
司馬佑嗓子裡發出「嗬嗬」的聲音,因為用力,額頭上青筋暴跳。
沈苓自顧自說著,甚至好心為他掖了掖被角,「陛下,你知道嗎,你真的很讓人噁心。」
「自打入宮以來,我每每看到你,都隱隱作嘔。」
司馬佑瞪大了雙目,怒不可遏,「你…賤……賤人!」
沈苓也不生氣,繼續道:「對了,你覺得昱兒像誰?」
此話一出,司馬佑愣了一瞬,旋即目眥盡裂,他張大嘴巴,顫抖著指頭,口中發出模糊的音節:「崇……崇…明…」
話音落下,崇明正好推門而入。
他眼中迸發出強烈的光彩,看著崇明緩步行至跟前,費力扭過頭,看著博古架,喘息出聲:「拿…拿……」
沈苓輕笑一聲,眼裡充滿惋惜:「陛下,你是想找殉葬的詔書嗎?」
她輕輕叩了叩床沿,崇明在司馬佑驚怒的目光中,走到博古架跟前,扭動花瓶打開暗格,拿出了一卷明黃詔書。
崇明上前,恭敬將詔書呈給沈苓。
沈苓將詔書在司馬佑眼前慢慢展開,「陛下筆力遒勁,『殉葬者三十七人』這幾個字寫得尤其好。」
她手指停在自己的名字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司馬佑喉嚨里發出瀕死野獸般的嗚咽,枯瘦的手突然抓住沈苓衣袖。崇明上前半步,想要阻止。
「讓他抓。」沈苓紋絲不動,「你瞧,這雙握了玉璽的手,如今連塊衣料都撕不破。」
她垂眸看著那雙枯瘦的手,「你還記得你當初怎麼掐我脖子,讓我在碎瓷片上跪行的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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