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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久沒唱這樣娓娓道來的慢歌了。

唱法又成熟一些,混音登峰造極,聲音更加醇厚,如一杯發酵得剛剛好的咖啡。

「視野被月亮奪走,睡眠被野風奪走,心魂被嘆息奪走……」

音樂就是這點好,陸野習慣了借作品胡說八道,半真半假。

聽者有各自的解讀,孰對孰錯一點也不重要,反正最後都會移情到自己雞飛狗跳的生活。

他表演的時候,林棲就在台側的選手區,選手抓緊時間做最後的排練,人影不斷掠過,只有她的時間被定格,靜靜地看著舞台。

喜歡一個明星真好,她是光明正大的觀眾,注目不需要遮掩,她的目光落到他手指,指尖與琴鍵纏綿。

此刻,林棲的手指也放在琴鍵上,黑白八十八鍵組成一張網,短暫地收納著彈奏者的情緒。

良久,她從《好嫁》的情緒中出來,不舍又悄悄地摩挲了一下G4鍵,那是《無眠》的最後一個音符。

導師席的鎂光燈亮起,她不適地眨了眨眼,強行回神,一眼就看到了導師席上的Leo。

主持人拋話:「很榮幸請到Leo老師,同時也是陸野的恩師,來當這一期的飛行導師,請Leo老師先說。」

乍然亮起的燈光將林棲從歌曲的世界拉出來,導師席上中年男人道貌岸然的嘴臉,將她留在《好嫁》中的最後一抹情緒吞噬殆盡。

她靜待審判。

Leo掛著和藹的微笑說:「挺有意思的,像大學歌社的畢業晚會。」

話音方落,旁邊的姜沉就投來異樣的目光。

主持人來了興趣,請Leo具體說說。

Leo不疾不徐地對主持人說:「真會挖坑,我要說一句不好,不就要被批政治不正確嗎?話說回來,這種掀起兩性爭端當噱頭的創意,確實很符合上綜藝,但是音樂我還是喜歡樸實一點的。剛才,我好像看到場上的人在表演雜技,一邊表演還一邊問我,看我表演地好不好?你看,我很有技巧吧!」

主持人聽完,將問題遞給林棲和方早瑤。

沒見識過這種場面的女孩不知道怎麼接話,心裡難免沮喪。

林棲簡短地說了句:「對。」不再說話。

方早瑤低頭不語,心頭的不甘很難掩飾。

Leo嘴角向下一沉,轉頭問陸野:「你覺得呢?」

Leo對外營銷是陸野的伯樂兼恩師,陸野很會表演,諳於經營人設,在導師這個位置沒說過出格的評論,幫林柚安或是愛頓,都是用隱晦的隻言片語,對其他人則是溫和又官方,看不出對誰偏心一丁點。

他不會說好聽話。

林棲心想,自己從來不在他的陣營。

但她也無需他庇護。

因此她微微挺起胸膛。

陸野默了一陣,淡淡地說:「要我說的話,其實每個人都是從表演雜技開始的,大道至朴,從來不是一種選擇,而是一件需要長久打磨,很難才能做到的事,就是我也做不到。在更早的階段,我甚至做不到她們那個樣子。但是藝人如果說有什麼超越常人的地方,那就是願意把好的爛的都拋出來,儘量獻醜。」

Leo僵硬地一哂,「你太謙虛了。」

陸野沒有接話,他自始至終也沒有看Leo。

直到下一組上場,林棲還有一絲晃神,今天陸老師的指點,有點意思,卻沒能扭轉定局。

最後,林棲和方早瑤一起被淘汰了。

她們一同止步在第三期。

宣布結果時,林棲看到Leo虛假的笑臉,既高高在上又假裝眾生平等,油然而生一種無力感。

身在太底層的位置,就連自己作品真的是好是壞都無法看清楚,那些主導結果的上位者,順手也干擾了評價體系。

但陸野的那番話,讓她蒙生出一種生死由命,評價體系算個吊的豁達。

他的話客觀而冷肅,看似簡單,卻是種經歷過千百萬次的無力感後,生出來的無畏。

雖然不是幫她說話,但是林棲一聽就聽出來了。

於是這劑短效的止疼藥,暫時封住了她被捅一刀的傷口。

這期節目播出的時候,第四期已經錄完了。

林棲在方早瑤的出租房裡,和她一起欣賞被淘汰的過程。

《好嫁》唱完了,方早瑤問:「你有沒有後悔選我這首歌?」

林棲回答說:「唱這首歌,是我參加這個節目最大的幸事。」

電視的聲音還放著,方早瑤幽幽然說:

「其實我沒有正經學過音樂,十二歲我就輟學了。第一份打工的地方是喪葬店,師傅嫌我哭得不好,叫我另謀出路。我知道就這麼回家會被打死,非但不走,還死皮賴臉地求他教我吹嗩吶。萬幸我嗩吶吹得好,用師傅的話說,還算有點音樂天賦,哎,天賦不能當飯吃,晨里四點就要起來練功,一練就是十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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