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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介之聞言一怔。

阮窈與謝家郎君的結親他自是聽說過,可謝氏如今……

只是這些話不論如何也只能在心中思忖,並不可付諸於口。

裴璋寥寥幾字,便為此事下了定論,語氣不緊不慢:「沈大人雙親遠在外郡,婚娶之事,我會令孫太守為你另行留意。」

沈介之沉默片刻,手在官服袖中緩緩攥緊,「不敢勞煩公子。」

裴璋慢條斯理地輕笑。

「沈大人此次水患功不可沒,算不得勞煩。」

沈介之從裴璋所住的院樓出來,徑直往著另一側的寶瓶門而去。

「大人請留步——」重雲攔住他的去路,「季娘子去城外遊玩了,並不在院中。」

沈介之眸光微沉,不動聲色看了他一眼,轉過身離開了。

上馬車時,在外等候的貼身侍從愣了一愣,「大人佩的香囊怎的沒了?」

興許是繡工太差,連侍從都印象深刻,總要格外注意些。

沈介之眉頭緊鎖,掃了眼腰間,坐下之後,良久都一動未動。

他雖生於琅琊郡,卻是個怕水之人。少時獨自去往湖邊拾翠踏青,不知怎的滑了腳,摔進了水裡去。

直到握著旁人的手爬上岸來,沈介之喘息著正想向對方道謝,便撞上了一張嬌美的臉。

少女輕軟的笑聲洋洋盈耳,「郎君這般怕水,可要小心些才是。」

沈介之聞言漲紅了臉,下意識低頭不敢看她,目光卻恰好落在少女一雙白膩纖細的手上,霎時間,頓覺自己方才被她握過的手心也發燙不已。

此後數年間,一身黃裙的少女時時入夢來。

直至他同阮淮一道回城,遙遙見到阮窈盈盈立於牆下,沈介之這才知曉,原來夢中人並非全無蹤跡可尋。

只是……彼時的阮窈,已與謝家郎好事將近。

沈介之從漫長而久遠的回憶里抽出身來,想及競渡那日,他在閣中偶然聽見的那句「巧言令色,難安於室」。

裴璋說這八個字的時候,語氣平淡而輕飄,卻灼得他心神不寧,回去後才有了那封求娶的書信。

洛陽人人皆知,裴璋無意於風月之事。

溫氏女曾與他有過婚約,而後又被裴氏以家主裴筠重病為由而推拒,溫氏女至今痴心難解,雲英未嫁。

阮窈生得貌美,可裴璋也並非貪聲逐色之輩,不論她是因何故而跟隨在他身側,都無異於是在引火自焚。

沈介之自認素來細心,絕無可能將香囊落在館驛中。

只能是……他太陽穴凸凸地跳。

重雲微微擰著眉,手握香囊回到屋中復命,「公子。」

裴璋掃了一眼,面色沉靜,溫和的嗓音無端帶了一分涼意,「燒了。」

重雲低聲應了,正要退下時,卻又被他喚住。

「命人去琅琊郡查一查沈介之從前的親眷、同僚。」裴璋緩聲說道。

沈介之行事並非是急躁之人,求親一事,興許另有因由。

倘若是這樣,這因由自然也與阮窈有所關聯才是。

第20章 你不願嫁給我,竟甘願去為他做外室?

競渡接連七日,湖邊游宴漸多,商鋪與遊船雨後春筍般地冒了出來,總算掃去水患所帶來的頹喪。

與此同時,陽羨的水渠也初見成效,朝野內外都鬆了一口氣。

此地事畢,裴璋也總算要啟程回洛陽。

臨行之前,吳郡太守孫邦特意在湖畔游舫上設宴,為他與陸九敘餞行。

阮窈自上回競渡後,再不曾來過西子湖,現下掀起車簾朝外看了一眼,不由一怔。

濃夏時分,水光瀲灩晴方好,湖中畫船星羅雲布,當真是一番盛景,全然與當初錢塘城外的慘狀割裂開來。

孫太守所雇的游舫,與湖上其他名士富商的船相較起來,反倒顯得有幾分樸素了。

裴璋知曉阮窈畏熱,便讓執著涼扇的女使跟隨服侍,「我同子績去上層議事,你若有事尋我,同侍者說便是。」

裴璋面色沉靜,與她不同,再熱的時氣也總不見他出汗,一身蒼青色長衫立於畫舫上,顯得和這放歌縱酒之地不太相襯。

阮窈點頭,柔聲說道:「我就在此處等公子回來。」

裴璋走後,她讓女使拿來瓜果,挑挑揀揀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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