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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侍的人緊緊跟在一旁,阮窈只當他們不存在,緩緩繞著九曲齋走了兩圈。

所有她能夠去到的屋子,她都或近或遠地看了看。

裴璋喜靜,齋內侍奉的人不算多,所有人見到自家公子忽然帶回來一個女人,也都未流露出分毫驚異,而是恭敬無比地對待她。

直到走累了,阮窈才站在廊下,望著不遠處人為辟出的一方水池。

塘中栽了蓮花,只是時氣還未到,荷葉仍枯敗著。

侍者見她一直怔愣出神,興許是怕她想要輕生,又上前來,恭恭謹謹地請她回屋更衣。

沿路風塵僕僕,阮窈無事可做,很快就在床榻上躺下了。

只是她一閉上眼睛,腦中仍是止不住地回想當日所見。

若自己沒有猜錯,被鎖在佛塔里的女子不是旁人,而是……裴璋的母親。

馮荑。

她被鎖的時間,比自己要久上許多許多。而那些紙張上所寫的字累累如珠,卻又零碎不已,近乎變成了某種詛咒,遮天蔽日地撲向她。

馮荑日思夜想的男人名喚蕭郎,自然,不是裴璋的父親。

紙張上除去對漫天神佛的哀禱,更有著對自身命運的血淚之訴。甚至……偶爾也有對自己孩子的厭惡。

馮荑不喜這個她本不欲生下來的孩子。

這孩子於她而言,更像是痛苦和不甘的見證,且深深縛住了她。

妙靜很早就同她說過,裴夫人曾在山寺里斷髮出家。後來在建康,崔氏的家主又說是裴璋的父親逼瘋了馮荑。

過往種種所見所聞,不知不覺間,就仿佛推著她站到了春冰之上。且阮窈足下的冰塊並不大,所以她寸步難移。可她透過這塊冰,分明窺見了極大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裴璋此人,遠不如外人看起來那般白璧無瑕。

他的父母也並非是正常的夫妻,他父親既然能對妻子如此,也不難想見對待兒子的方式。

也興許是因為這樣,裴璋才顯得有些缺乏感情,行事也格外強硬。

可人非木石,七情六慾貪嗔痴,都是自出生起便要伴隨人一生的東西。他似乎缺失情愛帶給人的恩慈之心,卻又並非真的無情無欲。

她的神魂不由愈發飄散開,忍不住胡思亂想。

倘若……他從始至終都不曾強迫她、輕薄她,自己又會否也喜愛他?

阮窈在床榻上翻來翻去,心緒亂如麻。

可最終她還是緩緩睜開眼,眸子裡只剩一片清明。

說到底,這些都是他的因果,他的業力,是他自身應當跨過去的東西,又哪裡輪得到自己來大言不慚地憐憫他。

在這亂世之中,他早早失去了母親,可她也失去了阿爹和阿兄,不是嗎?

雖說人的痛苦無法度量,更不能做比較,可相比起來重權在握、錦衣玉食的裴大公子,阮窈還是覺著,她自己才比較可憐。

她不能忘了自己姓甚名甚,不能忘了阿娘,更不能忘了齊慎的枉死。

第59章 是極好看的人,可惜卻不是個好人

連日車馬勞頓,阮窈本也不會去等裴璋回,而是早早就歇下了。

約莫是因著又回到這片故地,她輾轉入睡,夜深卻忽夢起少年之事。

阮窈睡得不算沉,被身旁的人攬進懷裡的時候,縱使那人動作十分輕柔,她卻仍是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夢中模模糊糊的一切便如浸過水的墨畫,暈染、消散。

而她在夢寐中,似是呢喃了句什麼,原本抱住她的那雙手臂,也瞬時收緊了幾分。

夢也不分明……又何必催教夢醒。

實則她已經很少想起謝應星,總歸他已另娶他人,而自己也絕不會沉湎於過去。

只是夢並不為她的心智所控,也許二人本該有著更深厚的緣分,如今雖然斷絕了,卻通過夢境再一次流瀉出來。

睡眼惺忪之中,阮窈很快又跌入另一個夢。

不同於剛才的模糊,這一次,肌膚與口鼻的觸覺都無比真切。直至她連腿都被抵開,才猛地睜開眼,徹底清醒了過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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