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他放在床榻上,阮窈惱怒地錘了一下他,「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笑了笑,不說話,只是傾身去吻她。
她很快就被裴璋吻得呼吸大亂,身子也漸漸發起熱來。
蓮紅裙裾層層疊疊堆下,像是院外積落的海棠花。慢慢的,她連羅襪也悄然鬆脫,卻又將褪未褪,顫顫巍巍。
「方才想要說什麼?」他微微抬頭,用手指拂下她眼角的濕意,另一隻手仍扶握著她的腰。
裴璋眸色濕潤,眼底含著欲色。
她身體落不到實處,這浪潮也似乎永遠都望不到盡頭。
可對上這雙眼,阮窈如何能再說下去,反倒想要求饒了。
*
裴琪自打破玉璧被責罰後,因著身上有傷,祠堂地磚又過於寒涼,臥床歇了好一陣子才逐漸恢復。
他是少不經事,可三夫人卻並非不懂事的稚童,知曉裴琪能夠平安歸來與裴璋脫不開干係。
雖說都是裴氏的公子,可長房這位嫡長子自然與裴琪不同,於情於理,裴琪也該去九曲齋,親自向兄長鄭重致謝。
隔了將近一月,裴琪想起自己當日跪在地上,連族訓都誦得結結巴巴,便止不住地羞惱萬分。
裴氏如今的美名,皆在兄長身上,旁人便都顯得暗淡。可他們分明有著相同的姓氏,骨子裡也流著同一脈的血,若要讓他自認不如兄長,豈不荒謬,他也是不可能服氣的。
兄長不過是比他年長了幾歲,且二人出身不同,自小所受的禮教也不同。
自己若有他的機緣,未必就會做得比他差。
那時他受了罰,兄長並未輕縱一分一毫,而後說得那番話,他語氣越是平淡,裴琪就越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受辱。
只因兄長並非是像父親與其他哥哥一般,愛之深,責之切。而是……覺得此事愚蠢、無趣,甚至還有幾絲隱隱的不耐。
這些念頭在心上迴轉,卻無法對旁人言說,裴琪還是被母*親催促著來到九曲齋。
九曲齋很大,可侍者並不多,遠遠望去,只能看到院前的一大片修竹。
裴琪臉色陰沉,腳步也放得很慢。
不待他走近,忽地見到一名女使從九曲齋中走出來。她懷抱著一盆顏色鮮嫩的花,卻並未走至竹林前,而是向著裴府側門的方向而去。
裴璋不喜花,他們這些弟妹都是知曉的,九曲齋內以往也從不曾植花。
且從衣著來看,這女使所穿的並非是裴府下人的服制,反倒更像是……民間侍弄花草的匠人。
裴琪十分奇怪,不禁又側目看了好幾眼。
第67章 公子須得克制些……
阮窈翻出布帛後,琢磨了一夜。
她小心翼翼和裴璋說,杜氏所栽的海棠與尋常花不同,可否將花行中的匠人請過來。天地萬物皆有靈,也省得自己總是害性命。
他被她的話逗得笑了笑,然後摸了摸她的頭髮。
匠人是個年歲不大的女子,有些怯生生的,話也不多。她在檢查過海棠之後,施了些藥,又告知阮窈應當如何養護。
她哪兒聽得進去,只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這女子,隨後又想方設法問了幾句閒話,藉以試探她。
許是阮窈目光過於灼灼,這花女越發手足無措,唯恐是自己得罪了居於裴府的貴人,連眼淚都快要落下來。
她無計可施,只能放了這女子回去。
布帛早被她燒了,可當她低眸凝視自己的手掌,似乎仍可以透過這片素白肌膚,得見那幾個小小的字。
十日後,匠人還會再來一次。
而她也會繼續等下去。
時氣逐漸變熱,裴璋父親的病情卻一直沒有好轉。
裴璋每日都會去平湖閣問安,然後再回九曲齋。
阮窈自從那夜知曉內情後,對於他的事,大多時都是緘默不言。父子反目至此,且裴璋面色和心情一直平靜如常,本也不需要她去開解勸慰什麼。
九曲齋的書房連接著庭院,幾步之遙便可從遊廊走到院子裡。
午後微風駘蕩,落雨如珠,雨滴將荷葉打得翻轉,驚起一雙繞荷的錦鯉。
阮窈被他抱著坐在廊下,本是在學琴的。可外頭這會兒起了雨霧,使她忽地有些犯困,剛想喝兩口茶水,才發覺杯子裡已然空了。
她揉了揉眼,裴璋瞧見了,就將杯盞接了過去,想要起身去倒茶。
他原本端坐著,潔白的袍角直直垂下,掩住了雙腿。然而杯盞握在手裡,他卻遲遲沒有動,身子微不可見地顫了顫,脊背也繃得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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