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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璋可能是瘋了,可她沒有瘋。

握緊刀柄的那一刻,她也許是當真盼著他死。然而刀尖輕而易舉地刺入血肉之中,她看著血湧出來,又噙著眼淚奔出去四處尋人救他。

不願見他去死……可也不想他活著。

抽刀斷水,未能斬斷愛憎,反在她的心尖上留下一道細小切口,令她時不時地晃神。

阮窈不知不覺便走到了他住的營帳外。

她遠遠看上一眼,忽然又再度猶豫起來。

他當真不怪自己嗎?世上當真有人會不怨怪捅了自己一刀的人嗎?她也是糊塗了,如今裴璋未曾再來磋磨她,她又何苦節外生枝。

想到此處,阮窈轉身便想離開,卻被不知從何處現身的重風所攔下。

「娘子是來看望公子的嗎?」他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隨我來。」

阮窈不禁猜測,自己許是剛到這附近便被人給看見了。恐怕裴璋早就在等她,此刻見她轉身要走,這才讓重風來喊她。

她沉默了一下,愈發有些後悔,只得硬著頭皮跟隨他進去。

帳中燃著暖爐,在這樣蕭索的深秋里,與帳外恍如兩重天地。裴璋倚坐於榻上,墨發流瀉而下,雙腿上還覆著一條厚重的絨毯。融融火光映著他的臉,驅散了些許往日清冷,反令他沾染上幾分煙火氣。

二人兩兩相望,阮窈還不知該說什麼,便瞧見他漆黑眼眸里溢出的一絲幽幽笑意。

「窈娘。」

裴璋將手裡的書卷擱下,眉眼微翹:「過來坐。」

第84章 那麼他就來賭她的憐憫

裴璋瞧著有幾絲病色,然而此刻眸底浮起點點笑意,像是幾瓣桃花輕墜入春日潭水,面容也隨之清潤起來。

被困在帳中養傷、哪兒都去不了的人,看上去竟好似比她還要愉悅幾分。

阮窈走上前去,猶豫了片刻,還是在榻旁坐下,又看了他兩眼,斟酌該要說些什麼。

他卻仿佛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似的,若無其事來拉她的手,輕聲問道:「為何今日才來看我?我等了你許久。」

她將手往後縮,可他看著並不用力,她卻就是掙不回來。

阮窈只好悶聲說道:「如今戰局不明,若讓外面的將士見到女子出入你的營帳,勝仗倒好說……倘若行軍有何不順,必要有人彈劾你。」

裴璋笑了笑,知曉她定是想著旁的心事,才隨意扯這些由頭來應付,便溫聲道:「窈娘是覺得,我會輸嗎?」

實則不論是阮淮亦或衛暉,對於戰事都分外掛心,她問起時,也並不會隱瞞。

冀州刺史與何氏兵分兩路,起初的確連攻下周遭幾座城池,還想在出豫州後的伊水河下伏擊衛軍。

然而此舉早被裴璋料想到,並不急於北下,反就近安營,又能依靠城中的補給,遠不似叛軍那樣心急火燎。

兩軍僵持數日,待到叛軍按捺不住,欲要先行撤退時,他才與薛將軍夜裡陡然分兵合圍,殺了他們個措手不及,連儲存的物資都被一應焚毀。

這一戰叛軍損失不小,反叫裴璋聲名遠播,軍中士氣越發高漲。而後叛軍且戰且退,被逼無奈才想出脅迫長平王夫子的毒計,卻又折在了裴璋手裡。如今這鄰近的幾支叛軍大多被夷滅,怕是很快便要起兵繼續向北討伐。

他自是不會輸,反倒做得比所有人預料中都要好,可為何領兵的人會是他?阮窈仍舊記得他那時腿腳不便的樣子,更莫要說他父親身故不久,身為人子,丁憂之期遠遠還未結束。

「你又並非是武官出身,為何會突然領兵來這裡。」阮窈心中有一個猜想,然而又覺著也許是她也瘋了。

裴璋沒有急著答話,而是握住她柔夷般的手指,細細用指腹摩挲著,再穿過指縫,勾勾纏纏地攥緊她。

這種親密,甚至隱隱越過從前床榻上的口口相纏,令她生出幾分不自在。

阮窈手腕上加了力道,將手直直往回抽,接著就見到他身子一晃,蹙起眉來,還低低悶哼了聲,似是傷處不大好。

她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只好有些羞惱地瞪著他。

見阮窈不掙扎了,裴璋才輕笑一聲,低頭啄吻她的手背,同她說道:「平叛不是件容易差事,我的確費了番心思,然而如今看來,卻是再值得不過。」

她當真是聽得啞口無言,好一會兒才說:「你瘋了!若只是為了我……何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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