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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而外人不知道的事情是,那年的九月廿一,是玄門長字門四弟子封長憶十五歲生辰,本應該快快樂樂的日子,岳玄林下早朝時卻只看見了個跪在他門前的人。

岳玄林雖然對封長念帶的不勤,但終歸是自己的弟子,看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孩子是來做什麼的。

於是他走到封長念身邊,輕輕怕了拍他的肩膀:「入秋了,地上涼,進屋說吧。」

封長念一動不動:「師父,我要改字。」

岳玄林的手一頓。

「請您把小師叔的字賜給我。」封長念重重叩首,「他的名字在玄門弟子簿中不復存在……我想要他的『念』。」

「……你追到南疆去,見到他最後一面,他跟你說了什麼嗎?」

封長念愣了愣,仿佛全然未想到自己的行蹤和靖安言的行蹤都在岳玄林的掌握之中,也驚詫於他既然知道,居然還是縱著靖安言逃入了神寂嶺。

岳玄林把懷中的手爐遞給他:「或許他未曾告訴過你,玄門並未逐他出師門,是他自己將玄門的令牌扔進了那場大火中——他是自己不想要了,他不留戀的東西,你留著又有什麼必要呢?」

封長念眼底涌動起很難過的情緒。

他記得神寂嶺外的暴雨,記得摔碎的玉佩,跌落的紙傘,燃燒的燈,還有靖安言毫不留戀的背影。

有用嗎?

可他除了墨痕劍,又留給了我什麼呢?

只有這個「念」了。

「小長憶,其實我還挺喜歡我的字的。」昔日那個意氣風發的小師叔趴在他的窗前,眼睛亮亮的,「因為我這個人有個天賦,有人念叨我呢,我耳朵就會發燙,所以——」

「日後小師叔行俠仗義去了,你想我的時候就念念我,我耳垂髮熱就知道,你想我啦。」

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封長念幾乎是顫抖著拜下去:「請師父改字——」

「弟子……封長念。」

靖安言空著的那隻手下意識往前一托,只托到了一把空。

他扶不起昔日跪著懇求改字的小師侄,也托不住他那一腔熱烈而痴情的愛意。

「小師叔,這些年,你耳垂熱過嗎?」

靖安言頓了頓,然後撤了手:「孩子話也就你能記得了。」

「所以你記得。」封長念唇角露出個很淡的笑,「你記得就好。」

靖安言有些煩亂,無意識地轉著桌上的杯盞,幾乎旋出了殘影:「記不記得有意義嗎?」

「有。」

只有你記得,我的所有「念想」、「思念」才算有了迴響。

封長念只要意識到這一點,心臟都在跟著顫抖。

「小師叔,你問了我改字的事,那麼作為交換,你也回答我一件事。」封長念緊緊盯著他的手,「……你的手腕,到底怎麼了?」

靖安言輕笑一聲:「我可沒答應你一個答案換另一個答案。」

「你是知道我的,弄不清楚的我只會更執著,我終歸會弄明白的。」封長念垂下眼睫,「小師叔,我總有機會的。從阿月那兒,從南疆王那兒,我不知道他們交付給我的答案,和你想要的會不會是一個。」

「封珩,你威脅我?」

封長念不語,算是默認。

真是長本事了。靖安言心底在嘲諷的同時又想給封長念鼓鼓掌——這人現在已經明白了,軟招能讓靖安言心軟,但榨不出封長念想要的信息,唯有軟硬兼施……換言之,硬招才能打聽到封長念真正關心的事。

到底有多硬……靖安言暫時不想去探封長念的底。

一陣並不短暫的沉默過後,屋裡終於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

靖安言挽起衣袖,左手終歸有些不靈便,但還是磕磕絆絆拆下了那枚護腕,旋即將手臂往封長念面前一遞。

那一瞬間,封長念瞳孔顫慄。

是一道刀傷,留在腕骨的地方,貫穿了整個手腕,從手腕內側穿出,看著已經是陳年舊疤了。

失去了護腕的依託,靖安言的整隻手腕有些脫力似的綿軟,就這麼靜靜垂著,全然不復當年長安城外、月色一線,靖安言持劍單挑暗衛時的招招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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