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礫笑盈盈的,似乎在等他的反應。
封長念表情依舊平靜,卻突然抬手, 狠狠給了召礫一記耳光。
這一巴掌打得極其響亮, 給召礫抽懵了,高高在上的聖酋從沒有人敢這麼打他臉,剎那間,歸鞘的刀劍再度出鞘,召礫一把攥緊了封長念領口,怒目而視:「你——!?」
「我和南疆王有區別,你不求他,你們分庭抗禮, 所以面上還要過得去,但你求我。」封長念不慌不忙地盯著他,「若不是你有求於我,今時今日,我不必出現在這裡,召礫,想清楚你的處境。」
召礫一怔。
面前的人年輕極了,比靖安言還小,但渾身的氣度卻比靖安言還嚇人,如果說靖安言像是機警的狐,面前這人就是深藏不露的狼,保不齊什麼時候會撲上來咬他一口。
封長念見他遲疑,二話不說又是第二記耳光抽上去,這一下比方才還用力,從小練劍的封大人手勁兒不是開玩笑的,召礫那麼大的塊頭,照樣能夠直接被抽飛。
「你——?!」
「這一巴掌,是為了在客棧里,你故意催動我體內蠱毒,讓我受苦。」封長念轉了轉腕子,跟上去又抽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是為了方才你攥我的領子。」
「等等……等等……」召礫驚訝地望著這個年輕人,這和他想得一點都不一樣!!!
「你來這兒,不是為了互利共贏嗎?!」
「你又解不了我的蠱毒,誰跟你互利共贏。」封長念微微笑了下,「我只是想聽聽你想跟我說什麼,如果你開的價能夠讓我棄掉南疆王轉而站你,那我這趟就沒白來。」
召礫捂著通紅的臉:「……大魏會讓你站我不站勒烏圖?!」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陛下封我為特使處理南疆內亂之事,就是把處置權交給我,陛下滿意不滿意的,那是我的事兒,與你無關。」封長念慢條斯理地調整了下腕口,「要不你非要見我做什麼?」
「好、好好。」召礫露出鮮血淋漓的齒,又覺得有些瘮人,用手背一擦,「我的條件必定讓陛下滿意。你我都明白,勒烏圖才是外邦入侵的賊寇,而我是土生土長的南疆……不,南洲人。我們才是一家人。」
封長念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大魏……哦不,封大人。我們才是一家人。」召礫痴痴道,「只有將勒烏圖趕出南疆,大權重歸,南疆才會真正臣服,大魏才是真正的宗主國,大魏南部才會真的有太平啊。」
封長念瞭然地點點頭:「這就是你的條件?」
「對!只要我獲得了大魏的支持,你們才能獲得真正想要的太平南大門。」召礫頓了頓,「大魏支持南疆王,是在輿情上說得過去,但勒烏圖才是狼子野心的人,你們可不能幫著外人,否則後患無窮!」
「只要獲得大魏支持,我還會把南疆蠱術之秘,作為我的忠心鐵證,悉數奉給陛下。」
封長念:「還有嗎?」
他的表情太淡定了,淡定到召礫懷疑自己拋出的那些條件都是在隔靴搔癢,但大魏苦南疆蠱術久矣,也苦南疆邊患久矣,這難道還不夠豐厚嗎?!
召礫心下千迴百轉——不,不是大魏,是眼前這個人,這些條件沒有開到封長念的心坎上,他得找些能讓封長念心動的理由才行……
他心動的理由……
召礫略一沉吟,靈光一閃:「……還有,我會將靖安言親自活捉,送給大人你。」
封長念終於表情有了那麼一絲絲波動,長眉一挑:「怎麼說?」
召礫急道:「我也曾聽聞過封大人與靖安言的一些過往,知道大人是念舊情的人,我也願意成全大人的舊情。但,恕我直言,大人,靖安言此人還是小心為上。」
封長念眉眼微壓:「……怎麼說?」
「這小子狠啊,太狠了,一般人都沒他那麼狠。」召礫拳頭與掌心對撞,道,「大人你有所不知,你是被他這表象以及過往蒙蔽了眼睛,靖安言此人在南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是個心狠手辣的狠角色啊。」
「他一個大魏國母的幼弟,偏偏叛逃到南疆,甘心做南疆王手下的一條狗、一把刀,什麼髒事髒活都願意接,殺人和仇恨都在他身上,他都不怕。」
「勒烏圖問過他,『讓你專門干殺人的勾當也行?』從此樹敵千萬,都不是他自己的仇,惡意不敢對著王上來,只能悉數找他麻煩,這他都能接受?他接受了。」
「且不說他為南疆王私下裡殺了我手下多少人,就說他的為人,正常人,誰能以手刃親師為籌碼,再以自斷經脈為忠心,只為了讓自己被南疆王接納,你說說,這……」
封長念臉色猝然變了。
「你說……什麼?」
「你說他殺了誰?」
「你說他自斷了什麼?」
召礫一愣,旋即道:「封大人,這些事你都不知道嗎?或者說,靖安言沒給你講實話嗎?好好,如今你可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了吧?連這些事情他都能編得天衣無縫,若不是我,你還被蒙在鼓裡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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