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封長念了。
靖安言掐了掐眉心,不自覺蹙了蹙眉,連雨聲都吵嚷起來。
封長念也在梁寧,他到底是怎麼算出來勒烏圖會派自己來西域的,那句「先走一步」比靖安言懷裡揣著的信還讓人惴惴不安。
「閃開——!!!」
一道驚雷似的吼聲在長街上炸開,馬蹄聲迭起,踩著水坑轟然而落,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衝到了面前。
夷月正出神地挑選簪子,聞聲時已經來不及了,高高揚起的馬蹄映著背光的身影,在她眼裡壘成了一座難以喘息的山。
「阿月——!」
說時遲那時快,靖安言扔了傘,身影如同游龍一般躥了過去,一把扶住夷月的雙肩往旁邊一摔,擦身而過間,賣簪子的小販一把揚了攤位,從桌下抽出一把雪亮的長刀。
刀光晃得街上眾人紛紛逃竄,靖安言扶著夷月平穩站定,只見雪白的駿馬上,一人單手勒住韁繩,另一隻手中長.槍飛舞,掃起獵獵罡風,帶著十足殺招撞向那小販的刀鋒。
「咣」地一聲,刀鋒被一分為二,崩裂的刀片險些刺傷夷月的手,她連忙一躲,淺淺驚呼了一聲:「哇……」
馬上的是一名女子,穿著鵝黃色的短打,梳高馬尾,面龐英氣十足又魅力十足,只是眼角眉梢間總讓靖安言有那麼幾分的熟稔。
想到了什麼一般,靖安言眼神極快地一暗,不由分說地一把架起夷月,當機立斷就要走。
可那小販見大勢已去,夷月身影又近在眼前,立刻拋下那馬上之人,從懷中掏出一把短匕,去搶夷月的身影。
餘光里看到那隻髒手已經快要碰到夷月的肩膀,靖安言一掌推開她,反身一把攥住那小販的手腕,小販見一擊不成,又要再刺,而馬上那名姑娘這時殺到,長.槍揮舞得鏗鏘有力,直直把小販逼到退無可退。
不對勁。
方才這姑娘長.槍掃出時,大街上原本一些閒逛的人早就逃得無影無蹤,只有一些同樣擺攤的小販在,而眼下,他們也同樣從攤位下面抽出武器,趁著兩人打得不可開交時,漸漸圍了上來。
靖安言護著夷月慢慢後退,四下環顧,剛才動手的那一刻已經失了最後逃離的機會,他們和那姑娘一同被圍堵了起來。
夷月手伸進廣袖中,低聲道:「乾爹,要不……」
靖安言手一翻,壓住了阿銀的小三角頭。
這裡不能動用蠱術,夷月從未學過冷兵器,在這裡動手要麼暴露要麼死。
而他自己……靖安言下意識動了動右手手腕,眼下只有一把小短刀,雖然腕力可以承受,但實在是不知道能不能同時拼殺這麼多人。
這運氣也是沒誰了。靖安言暗自腹誹,他還要拉著夷月隱藏蹤跡,實在不想剛來沒幾天就和西軍都督府牽扯到一起,眼下最好的還是當個無辜的路人百姓。
雨水已經將幾人淋了個透徹,那姑娘將小販一槍掄出,轉過頭來時雨水順著額發滴落,看見了幾個人兇惡的面相。
「喲,蠍子還挺多。」
她一抿唇,持著長.槍就沖了上去。
「乾爹……!?」
靖安言把夷月安頓在角落裡,從懷中掏出那把短匕也跟著撲了上去。
他到底還是不能看著那姑娘一個人上陣殺敵,還有一些令人微妙的事情是,那姑娘持槍回身的時候,實在有點像他方才心頭一念、閃過的那張面龐。
對方人太多了,雨水又大,長.槍淋了雨多少有些吃力,在那姑娘回身避之不及的那一瞬,一把刀精準地捅進了小販的後心。
短匕拔出,濺了他半面血,靖安言眼睛都未眨,忽略了那姑娘驚訝的神色,背對背和她靠在一起。
「速戰速決吧。」靖安言嗓音微啞,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激動和雀躍,「……不知道這幫人還有沒有什麼後招。」
「一群殺不乾淨的沙蠍子。」那姑娘短促地笑了聲,帶著嘲諷,「謝了大哥,這波殺完我請你喝酒。」
「一會兒再說吧!」
靖安言與那姑娘同時躥出,敵方有七八個人,縱然本領不如他們,但分到兩個人身上卻是令人不敢放鬆警惕的戰力,靖安言右手本就有傷,經不起久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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