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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秦鈺之間,似乎逃不掉,避不開,那麼就坦然面對。

曾經的種種,他無法挽回,但至少以後,一切尚在他掌握之中。

他想補償秦鈺,儘自己所能。

此時此刻,這是楚添唯一的願望。

「去辦吧。」楚添揮揮手,示意沈平退下。

沈平無奈地嘆了口氣,拿著名錄退了出去。

楚添則慢慢地坐了下來,拿出了衣袋中精巧的燙傷膏,細細端詳著。

精巧的小盒子上仿佛還帶著餘溫,將這冬夜點亮。

第9章 恨與疼惜

秦鈺在刑部磨蹭了一天光景,月上枝頭時分才回到府邸。

江澤早已用過了晚膳,見秦鈺眉眼帶笑地進門,便上前打聽道:「呦,我們殿下回來了?今日第一天去刑部,如何啊?」

「多虧了小師叔惦記,一切都好。」秦鈺一把扣住江澤的手臂,安撫地拍拍,說道:「師叔放心。」

江澤酸溜溜道:「可不是一切安好嘛,我該給你拿個銅鏡照一照,這笑的見牙不見眼的。」

「有嘛?」秦鈺摸摸自己的臉頰,難以掩蓋笑意浮現在臉上,說道:「師叔過分了。」

「阿鈺。」江澤拽著秦鈺入座,鄭重地看著他說道:「我不是在與你開玩笑,要如何在刑部處事,如何與……與楚添相處,你可斟酌好了?」

「我……」秦鈺一時語塞,他仰頭看著現在身前的江澤。

「你離開蒼梧山之時是怎麼說的,回京之前下的什麼決心,還記得嗎?」江澤鮮有的一本正經,繼續道:「你說要回京城為自己討回公道,要查清一切真相……」

「我自然記得。」秦鈺正色道,忽然,他眼神中流露出無限溫柔,說道:「可我一見了他,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江澤驚訝地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問:「你不是……不是說恨他嗎?」

秦鈺眼神暗淡下來,眼底盈滿了傷感,他略低下頭,無奈地乾笑幾聲,慨嘆道:「我是恨他,這六年來,我沒有一日不恨他,可我也見不得他受人委屈。」

秦鈺支起手肘扶住額頭,用力的揉了揉,良久,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我自會向他討個說法,但除此之外,我不希望看到他為難,也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他。」

天下間,除了他秦鈺,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審判楚添。

白日裡楚添的種種模樣浮現在秦鈺腦海,畫面一幀幀飄過,最後定格在楚添捧著小碗乖乖看他夾菜的瞬間。

這些年來,楚添修繕律法,為民請命,廉潔奉公,他不是未曾聽聞。

楚添對得起任何人,只是對不起他。

所以除了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為難楚添,他要看著楚添平步青雲,最後只為他一人俯首。

他恨楚添,可恨與疼惜,並不衝突。

江澤看著秦鈺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

痴兒啊痴兒……

江澤拍拍秦鈺的肩膀,說道:「罷了,你自己有計量就好,不過如今楚添是趙王秦錚的人,人前你還是注意一些。」

「師叔放心,我有分寸。」秦鈺也拍拍江澤手臂,說道:「改日徒兒請你去京城最好的仙居樓吃酒。」

江澤一屁股坐在秦鈺身旁,接道:「好,我可記下了,一定狠狠宰你一次。」

「一定讓師叔滿意。」秦玉說著,沖江澤伸出手,略帶羞怯道:「師叔,能不能再給我一味去疤的膏藥。」

「嗯?」江澤疑惑不解。

秦鈺難得不好意思地說:「楚添容易留疤,他燙傷好了以後,還是該……」

「……」江澤收斂了方才上揚的唇角,恨鐵不成鋼地喊道:「沒出息的東西,氣死我了。」

說罷他便起身要離開,秦鈺卻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說道:「師叔別跑啊,幫幫忙。」

「真當你師叔我是庸醫啊?」江澤嫌棄般地甩開秦鈺的手,不耐煩道:「之前給你的燙傷膏就有去疤的功效,放心吧,你那心尖子留不下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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