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皇子問孟躍:「我幾乎沒有聽見你抱怨過。」
孟躍又劃下一塊梨肉,「有。」她吃著梨肉,咽下肚緩緩道:「阿珩,我是人,我也有很多煩心事,很多搞不定的事,我肯定會抱怨。怨蒼天不公,怨世道不善,怨人心太毒。」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隔了一輩子。
她垂著頭,聲音很低,像潺潺流水而過,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被暴力打磨之後的柔和,看的十六皇子一顆心都揪緊了。
「躍躍。」他回過神來,已經坐到孟躍身側,環抱住她,把孟躍驚了一跳,無奈道:「我手裡還有短刀,仔細傷著你。」
「我不怕。」十六皇子將腦袋靠在她肩頭,偏頭親親她耳廓。
孟躍耳朵癢,微微偏頭,那吻就落在她細膩的頸間,嘬了一個紅印子,隔遠了看,像一朵小梅花。
孟躍真是拿他半分法子也沒有,擱下沒吃完的梨和短刀,用方帕擦手,扭身雙手捧住十六皇子的臉,一陣揉搓,十六皇子臉頰肉似雪浪堆起,又紛紛散開,孟躍定定看他一眼,吧唧一口親在十六皇子額頭,接上方才的話題:「抱怨如果有用,人們不必做什麼,日日怒指乾坤錯就好了。」
「但一直憋著,會把人憋壞了。」十六皇子哼唧。
孟躍捋著十六皇子臉側碎發:「所以折中,發泄夠了還是要做正事,是不是。」
十六皇子睫羽微動,定定看著孟躍近在咫尺的臉,許久應了一聲。
又幾日休沐,十六皇子入宮探望順貴妃,他帶了宮外的一些小玩意兒哄順貴妃開心,卻見順貴妃愁眉不展。
「母妃,發生何事了?」
順貴妃嘆道:「……你父皇身子不大好。」
十六皇子自從修史,好些日子沒去朝堂了,聽聞母妃的話,沉默了。
今歲接二連三的打擊,很是傷了天子的元氣,御醫們只能開溫補方子,給天子滋養著。
「母妃,您知道的,父皇的病根在心。」自古心病難醫。
十六皇子通岐黃,但他沒有自大到去天子跟前自薦,父皇或許還會疑他傷害龍體,僥倖治好了,是上天護佑。若有差池,下一個圈禁的就是他了,說不得還得賠上性命。
父皇看重的太子是何下場,他又算什麼?
十六皇子心裡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定位。
帝王有真心,可惜落在他和母妃身上的太少太少了。
十六皇子又寬慰順貴妃幾句,而後去探望莊妃,臨出宮前改道去內政殿請安,不湊巧,承元帝與臣子商議國事,十六皇子識趣退下。
十月底,沿海傳來捷報,十九皇子生擒賊寇頭子,解救數百青壯,即將回京。
這可真是再讓人沒想到的,短短數月,十九皇子就乾淨利落的除了水寇。
同時,十六皇子收到關尚密信,與十六皇子所想差不離,所謂的水寇是桐王的人演的一齣戲,被十九皇子帶回去的青壯不過是最近的受害者。
而沿海失蹤青壯人數,遠不止數千人,早已經上萬了。
反而因此一事,將此前失蹤的青壯定性遇害,不了了之。十九皇子無意間幫桐王更好遮掩了。
十六皇子揉了揉眉心,十九到底年輕了。
父皇呢,又會如何做?
十一月下旬,十九皇子回京,天子大喜,論功行賞,封十九皇子江州大都督,授上柱國,一時聲名鵲起,門庭若市。
此時十三皇子、十四皇子、十五皇子也相繼回京。
十三皇子安撫災民有功,封爐州大都督,賜地一百畝,賞錢三十萬,綢緞千匹,珠寶兩箱。
十四皇子和十五皇子賞賜不及十三皇子和十九皇子的三分之一。
十四皇子心中怨念,同樣是剿匪,十九何其風光,他卻拿著一星半點賞賜,父皇忒偏心。
在有心人慫恿下,十四皇子酒後胡言,不敬天子,被御史狠狠參了一本,於是年前,十四皇子封地西南一州,即日就藩。
十五皇子心有戚戚,私下他與十六皇子道:「雖然我也盼著封王,可是西南那地委實偏了。縱我受得住,我的妻兒也受不住。」
他說完拿茶水當酒喝,神情鬱悶。
十六皇子按住他的手腕,兩人視線相接,十六皇子的目光太清,十五皇子仿佛被看透了一般,不自在的別開臉。
十五皇子沒說的是,他也覺得父皇偏心太過,太子實打實做了那麼多糊塗事,父皇都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十四隻是說錯了幾句話,且事出有因。父皇卻以此為由,把人攆出京城。
縱使他與十四關係不親厚,但這心裡總歸不是滋味。
他們都是父皇的兒子,卻天差地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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