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孟躍命人剪下十來支顏色不一的牡丹,前往太康宮。
宮門外,嬤嬤恭敬道:「回皇后,太皇太后身子不適,已經歇下,皇后改日再來罷。」
「皇祖母病了?」孟躍一臉擔憂,道:「本宮這就派人傳奉御……」
嬤嬤立刻道:「皇后不必勞煩,太皇太后只是舊毛病罷了,已經用過藥,眼下好生歇息即可。」
孟躍看向關著的朱紅宮門,沉默不語,嬤嬤心中緊張,額頭滲出了一層細汗。
「好罷。」孟躍道。嬤嬤如聞天籟,很是鬆了口氣。
孟躍命人把牡丹花留下,「永福喜歡牡丹,留與她簪花。」
嬤嬤:「是。老奴恭送皇后。」
孟躍登上鳳輦離去,紅蓼有些氣悶。
回到鳳儀宮,沒了外人,紅蓼忍不住道:「主子是中宮之主,太皇太后上午才召見太后,可見無事。偏偏午後主子去尋她,她就稱病,太落主子臉面了。」
「她這是對我臨朝不滿,給我下馬威呢。」孟躍並不在意,太皇太后對顧珩都未必多滿意,更遑論她了。
孟躍想的是另一件事,一個消息傳遞的快慢,能反映很多東西。
永福的勢力除盡,如今孑然一身。太皇太后的母族也收拾的差不離,按理沒多少人手。
今日之事是太皇太后的人打聽到的?還是有人故意給太皇太后遞消息,拿太皇太后當槍使。
這有本質區別。
若是前者,這後宮恐怕要再來一次清洗了。
若是後者,那是有人的爪子伸的太長,正好殺雞儆猴。
第149章
日落西斜,暮色漸來,陳昌從兵部侍郎府中離去,他看了一眼天色,又看向皇宮方向,一臉志在必得上了馬車。
馬車行過長街,在陳府外停留。陳昌甫一進府,一身青衫裙的美婦人迎了上來,「昌郎。」美婦人捏著香帕為他擦汗,又奉上冰鎮過的玫瑰飲子與他解渴。
陳昌一口喝了飲子,緩了神色,「這種事不必你做。」
周杏兒眉目流轉,欲語還休的望他一眼,「我心裡念著昌郎,想要多看一看昌郎。」
陳昌面上不顯,心中很是受用。
周杏兒親密的挽著陳昌的手,兩人沿著抄手遊廊往二院去,周杏兒言語嬌軟,說著瑣事,道陳荷白日裡來過,還送了吃食酒水。
「我曉得妹妹妹夫不缺嚼用,只是瞥見妹妹素麵,所以我自作主張,送她些胭脂水粉,」
陳昌點點頭。
那廂張澄也回到府中,咕咚咕咚喝了三杯水,然而看了一眼花廳,除了三兩下人,不見陳荷影子。
張澄幽怨:「娘子呢?」
婢女神情猶豫,張澄道:「你說。娘子問起,我擔著。」
婢女:「主君,娘子面上腫脹,羞於見人。」
「什麼!」張澄坐不住了,匆匆往後院去,院門的小廝還想攔,被張澄目光一瞪,駭的退下。
張澄大步入正院,聽見屋內動靜,裡面慌張女聲喊著:「你別進來。」
屋門卻從外面推開,張澄已經進屋了,陳荷捂著臉往裡間去,張澄揮退下人,跟了進去。
「娘子?娘子,是我啊。」
陳荷背對他不語,張澄落寞:「你我夫妻,也要這麼生疏了?」
「不是。」陳荷忙不迭轉身反駁,一張通紅的臉也入了張澄眼睛。
那不是羞澀的暈紅,竟是泛腫,顴骨處還破皮了。
張澄大驚,抬手要碰,陳荷慌忙躲開了,張澄把住她肩膀:「娘子,可看過大夫了?」
陳荷深深低著頭,「我看過了,大夫說要些日子才好。」
「可是我上朝前,你的臉還好好的。這怎麼……」像被人掌摑了。張澄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他如今也是四品京官,誰敢隨便動他娘子?!
偏偏陳荷支支吾吾不肯說,張澄多問幾句,陳荷就偏過頭掉眼淚,張澄也不好再問,抱著人安撫,再次著人請大夫。
天色已經黑透了,關府燈火明亮,書房內,以御史大夫為首的文官憤憤不平:「荒唐,實在太荒唐了。我等若不阻止,天下都要毀在孟後手中了。」
「關尚書,當初是你一手扶持陛下登基,有天大的功勞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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