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不想跟呂宣說抱歉，那是他自己的原則，舒宸季回應道：「那可能我做不到像你哥哥一樣愛你。」說到這裡，他又來氣了，忍不住惱怒道：「呂澤，呂江把你都寵得無法無天了。」

呂宣冷笑道：「要是穆衛祈在，他絕對會同意我哥哥這麼做，甚至主動這麼做。」

「那是他不擇手段的討好你和你哥哥。」

「難道你不想討好我和我哥哥嗎？那你還想來愛我？你這樣的人，哪怕奪了天下，也坐不穩王位。連冒犯我之人都不殺。沒用！」她冰冷地指責道。

是的，舒宸季做不到，至少十五歲之前，他連劍都不曾提過幾次，他沒有穆衛祈的草莽氣質。那時候他平生最大的願望考上科舉，甚至不想當大官，他知道能力有限，只想當個縣令父母官，實實在在幫一個縣的老百姓做做實事就夠了。

要不是穆衛祈突然出現，他也不會棄文從武。

「那不是我的兒子，我沒有資格幫他報仇。況且他還是我仇人的兒子，我恨他都來不及。我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他不甘心道

呂宣又和舒宸季吵起來了。

「你知道嗎？要數天下最厲害的郎中醫師，南玉錦絕對是屈指可數的第一檔。滄翼已經傷到腦袋，腦子裡有淤血了，必須馬上開顱清淤，現在你讓我去哪裡找名醫？

南玉錦倒是可以做，而且我知道她現在呆在宛州，我要不要現在就馬不停蹄送你到穆衛祈身邊，祈求他的妻子救你的兒子。

你的兒子，是穆家的次子，庶子。別忘記你是自甘下賤，以平妻的身份嫁給他的。什麼平妻，官府戶冊上從來不會登記什麼平妻。民間就算有平妻的叫法，到時候記載在冊的也是娶得第一任妻子，哪怕同時娶一對姐妹，冊上記錄得也是年紀長的姐姐。」

第47章

舒宸季以為自己這番言論必然會讓呂宣羞愧難當，無地自容，甚至當她暴怒發火。結果呂宣低下頭，只是一手攢緊了身後的披風。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玉哥哥，你不要騙我，你確定滄翼必須開顱清淤，才能恢復正常？」

舒宸季點了點頭，最後深感無奈，滿是疲倦嘆了一口氣，把她往自己懷裡拉安慰安慰。

呂宣拍開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堅定道：「你說的對，如今戰亂，傷民百姓何其多，天下名醫，現都四散天下，不知所蹤。穆衛祈那裡有李神醫在，但是李神醫已經年過八十，眼睛半瞎，開顱術，他也做不到。如果你說南玉錦是唯一能救我兒子的。那我現在就要去找她！」

「你再開什麼玩笑？千里迢迢跑到宛州城找你的情敵南玉錦，她不害死你兒子就不錯了。」他驚訝質疑道。

「我借你的千里馬一用，從此地到宛州，不過半個中/國而已，不算太遠，將來我兒必定要坐整個天下的。」

舒宸季被呂宣的不自量力逗笑了，「就憑你單槍匹馬，你一個妾室去求正房救外室子。」

呂宣不可思議上下打量著舒宸季，最後輕蔑一笑，那眼神傲氣不遜於任何一個男子，哪裡像一個深閨女子。她最喜竹子，人也如竹，看似纖細輕盈，卻堅韌不屈。

呂宣，心虛實而內堅，舒宸季哪怕得到了她的身子，卻猜不透她的心，但也被她的堅韌折服了。

呂宣眼尾一挑，嘲弄道：「她為名醫，卻因私不治人，心胸狹隘，哪裡配上名醫的稱謂，哪裡配得上母儀天下的位置，那她就更不足畏懼，那就說明我比她更配天下。什麼原配，平妻，嫡子，庶子，都是狗屁！」

她那包含生命力和野心的眸子，盯著舒宸季，最後輕呵得一聲，二話不說，就朝他的坐騎跑去，舒宸季把她抓回來，直接把她就捆起來。丟到另一輛馬車。

她咒罵道：「你放開我，你這個廢物，你不替幫我兒子報仇，連讓我去救自己兒子都不允許。

舒宸季，你是個懦夫，就算你的馬跑得再快，跑到長安，問鼎天下的人也只會他，不是你！」

往后里，穆滄翼捂著腦袋，不停得在拿頭撞地撞牆。呂宣日夜不停地咒罵，趁機逃走，她不往西北跑去找丈夫哥哥，而是次次往南邊跑，她就是要厚著臉皮，耍盡手段，讓南玉錦去救她的兒子。

呂宣雖然嫌棄穆滄翼是個不懂變通的蠢貨，但是他可是她第一個兒子，他的琴棋書畫，識文斷字都是呂宣手把手教的。她繪畫無數，一畫萬兩千金，是天下第一丹青手，穆滄翼是她用血肉畫出來的作品，是來證明她賢妻良母的最好作品，是將來她要在史書上要比肩孟母的存在。可不能就這麼被毀了！

呂宣的野心，不遜色她夫君穆衛祈半分，只是礙於她女子的身份，一切的野心都被包裝成賢妻良母形狀。

「那位呂小姐真是愛子心切，天天在那裡哭兒子。」軍中做飯洗衣的老嫗們交談道。

舒宸季也被矇騙了，他強迫著她，一次又一次，他道：「我和你以後會

有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