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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就壞在文匯花園太老了,監控攝像頭只有大門口那一根獨苗,不然也不至於一點線索也沒有。如果外圍滿天的攝像頭都查不到從文匯花園走出去的李重,那就只能把文匯花園再翻一遍。

小區共13棟樓,目前有一千餘人住在這裡。

警察敲門倒是把好幾個裝死欠租的揪出來了。隔壁布料市場有些老闆貪圖便宜把文匯花園的房子當做倉庫,裡面塞滿了易燃的布料。這下消防部門也有事要做了。除了這些,就是一堆無照經營的藥販子窩點。市腫瘤醫院就在小區隔壁,來這裡求醫的病人就是他們最近的市場客源。

一行人連續查了幾棟樓,一無所獲。

陳秋池站在李重生前住的11棟,仰起頭,榕樹的巨大傘蓋將樓棟門口遮得嚴嚴實實,順著枝條往下看,蟒蛇一樣粗壯的根系不知何時已經掀翻水泥樹池,竄到了馬路上……它們是否看到李重在二十天前的那個早上,從樓棟走出來的沉鬱身影?是否看到三個月前的某個半夜她下樓抽菸時被煙霧籠罩的愁容?是否也看到她剛搬來時滿心期待的喜悅?

如果人生可以倒敘該多好啊。不,正敘或者倒敘的人生都不要該多好啊。

肉!體不存在就無所謂痛苦不痛苦。

「組長,」蘇鶴輕聲喊了下,「要上樓嗎?」

陳秋池收回酸軟的心思,點點頭。

走到三樓時,她發現302大門縫隙處躺了好多張GG,像是很久沒有住人的樣子。

物業不以為意地說:「這是一個短租的,從六月份到八月份,就租三個月。我們小區旁邊有個腫瘤醫院,很多病人家屬會租這裡給病人做飯。這裡租金便宜嘛,再說治療癌症是持久戰,總不能一直住酒店。」

「前段時間敲門查問時,也是沒人在家。給租客打電話,對方稱她陪她老公正在隔壁醫院化療呢,所以也沒好多問什麼。」

陳秋池問:「已經搬走了嗎?」

「應該沒有。押金還沒退。」

這家房東在國外,留了把鑰匙在物業公司,讓他們幫忙出租。只不過最近文匯花園出事了就沒人願意租這裡,所以下個月的租客還沒著落。

幾人正交談著,租客恰好回來了。

陳秋池一眼看到她一側肩膀上綁了一圈黑紗,雙眼哭得紅腫。物業也看到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女人瞧見一群人站在家門口,愣了愣,隨即有氣無力地對著物業說:「剛好。省得我去找你。我能不能提前退房?押金全退給我行嗎?」

她看起來十分年輕,長發被夾子綰在腦後,鬢角亂糟糟的,嗓音也異常沙啞。

物業有些遲疑。

女人立馬眼淚往下掉,「他死了!死了!」

說著她顫抖著手把門打開,走進去從柜子里拿出一堆藥,狠狠往地上砸。

「買了這麼多藥,全是浪費。全都沒用。我也希望我們能繼續租下去,可是他死了……死了!」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起不來。

物業見狀,滿臉尷尬,咕噥著說這房子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等他問問房東再說。

就在這時,這女人突然抬起頭來,流著淚問:「你們是警察,醫院騙人你們管不管?他們說只要吃了這個藥,打了那個針,就能活多久,可我老公還沒堅持兩個月就死了。」

沒等回答,她目光幽幽,「算了。這個世界上不公平的事太多。要是你們都能管的過來,就不應該叫警察。應該叫神。」

滿地的藥盒上寫著西羅莫司、安羅替尼,伊馬替尼、達沙替尼等等陌生又恐怖的字眼。

陳秋池走上前去,低聲說:「請您節哀順變。」

女人抬起淚眼看著她,嘴唇哆嗦地說不成話。

「不過,您丈夫到底得了什麼病?我看這些藥盒,有用於腎移植的,有治療肉瘤的、肺癌的……」

陳秋池停頓了片刻,從發緊的喉嚨里擠出剩下幾個字,「還有白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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