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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啊,我剛才無意間看到你從金醫生的診室出來。我叫韓蓉,也得了宮頸癌……」

陳秋池滿臉愁容,「這樣啊!」

韓蓉一副過來人的模樣,「不怕不怕啊!你可以進我們的病友群,裡面都是得這個病的姐妹。大家會分享各自的治療過程,治療經驗,怎麼應對化療的副作用。互幫互助,氛圍特別好,我把你也拉進群吧……」

陳秋池掏出手機,掃碼進了群。

群名叫「病友互助組織」。共有499個人。

陳秋池點開群成員,她一眼看到那個獨樹一幟的人頭蛇身。

是李重。

第34章

兜底和洗禮

陳秋池從省會趕回母親家樓下時,迎面遇上行色匆匆的范力。

兩人相視一愣,隨機明白了什麼。

劉波搖下車窗看過去。

真是一對璧人。

一對馬上就要過時的璧人。

范力顯然也看到了他,只沉沉瞥了一眼,便錯開。

劉波喊了一聲小池。

陳秋池回過頭來。雨後的濃重翠綠襯得她臉色越發蒼白。

劉波頓了下,「記得吃晚飯。」

陳秋池微微皺眉,點點頭,轉身朝樓門走去。

-

黃名姿把女兒女婿熱情迎接進來,裝出一臉驚奇地感嘆:「就說你們夫妻兩個緣分深厚,這都能碰到一起。」

陳秋池滿臉無奈,「媽,你不是說你病了,病得起都起不來?」

黃名姿擺擺手,「那是剛才,現在又好了。」

她顯然用同樣的理由把范力也叫回來。

范力向來善做不揭短不掃興的好人。

他耐著性子打圓場說:「媽,我來盛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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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禪音佛樂綿長不斷,佛像前纖細香燭吐出輕輕細煙,籠罩著小小人兒的照片。

陳秋池聽得頭疼心慌,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右手手腕,剛一抬頭,便看見范力審視無奈的目光。

她側過身去,隔著袖口描摹著手腕上顫抖的魚尾……固執又

堅定。

魚寶剛學會站立便痴迷畫畫。可愛幼軟的手毫無顧忌地沾滿顏料,在畫紙上盡情塗抹。她很有色彩感,那些看似無意的揮灑總會生出恣意的生命力。

她偏愛畫魚,以及和魚相關的水、水草、鋪滿水面的陽光。

她總說:「我就是魚兒,魚兒就是我,魚兒游來游去,魚寶開開心心。」

後來她生病了,病得很嚴重。生命在她的軀體裡盤旋、抗爭、磋磨,變淡,直至消失。彼時,她明明已經虛弱地抬不起頭,可還是趴在她的懷裡,用彩筆一點點在她手腕上畫了一尾小金魚。

她說:「媽媽別怕,小魚會陪著你。」

-

飯桌上只有黃名姿不停說話。

她總試圖回憶過去美好的生活,強行笑得沒心沒肺,可這樣的生活里總有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繞不開,斬不斷,說到最後,又惹得陳秋池滿心酸楚,眼尾泛紅。

范力主動刷碗,又仔仔細細把抽油煙機和灶台清洗了一遍。

黃名姿偷偷給陳秋池使眼色,小聲說:「上哪找這麼好的老公啊。」

陳秋池沉著臉,「沒事的話,我還要回局裡。」

黃名姿伸出手指頭在她額頭狠狠戳了一下,讓她再等幾分鐘。

范力掛好圍裙,坐回沙發。他擋住丈母娘遞過來的餐後水果,平靜地說:「媽,我明天就要搬去北京了。」

黃名姿一愣,「搬去北京?你辭職了?你找到新工作了?」

她越說越急,越問越多,直到陳秋池拽了下她的胳膊。

范力苦笑兩聲,「新安是我的傷心地。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了。」

「那小池怎麼辦?魚寶怎麼辦?」黃名姿急得都要哭了。

范力低下頭,不吭聲。

黃名姿一巴掌拍在陳秋池的身上,「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跟范力過日子?非要把他逼走?」

她一把拽住陳秋池的胳膊,推開袖口,手腕處那條明亮歡騰的小金魚跳了出來。

「擦掉!」黃名姿厲聲道,「你不動手,我來擦!」

陳秋池沉著臉把母親的手死死按住。

她轉過頭,盯著范力。

「你什麼時候把那個女孩子帶去魚寶的墓前,讓魚寶叫她一聲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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