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比以往的還要精緻,不僅外面的藤條被梳理得乾淨整齊,中間是鏤空的,裡面放了兩顆小石子,球一滾動,小石子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球也在石頭的慣性下滾得更遠,很是好玩兒。
白圍脖一爪子,小球咕嚕咕嚕又搖搖擺擺地滾遠了,伴隨著啷噹的響聲,白圍脖的兩隻小耳朵機靈地豎起,撲咬著去追去了。
好
吧,這個是個好人,暫時不凶。
白圍脖撤回了齜出來的虎牙,口裡咬住小球,尾巴像個標槍一樣高高豎起,顯而易見地心情不錯。
宋軟癱在炕上還是懶得動,懶洋洋地提聲問:「誰呀?」
白圍脖含含糊糊地嗷嗚,從聲調中能聽出來還算柔和。
嗯,和白圍脖關係不錯的。
宋軟在心裡轉了一圈,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聽見宋軟的聲音,寧遠提著籃子的手無意識緊了一點,臉上肉眼可見地有些緊張,又有些歡喜,清聲到:「宋,宋同志,是我。」
「寧遠啊……」宋軟從風聲中識別出他的聲音,揚聲招呼,「快進屋上炕。」
見寧遠提著個籃子,一愣:「你這是?」
寧遠在外面做足了心理建設,這會兒真真實實地見到她,臉上控制不住又紅了,像是定窯生產出的上好白瓷,表層抹了一層的胭脂。
腦中一空白,手不就不知道該幹什麼了,他有些緊張地慌忙把籃子遞過去:「我,我給你,做了一副手套。」
似乎是覺得這樣太乾巴了,他把手套忙亂地從籃子裡拿出來,展開解釋道:「我……看你上次給金花洗澡的時候是光著手洗的,所以給你做了一副羊皮手套,我,我都縫得很嚴實,能防水,裡面還扎了絨毛,是暖和的。」
他像個導購員一樣極其推銷著自己的產品,不過人家導購員要錢,他是白給,還生怕對方不要,眼巴巴地像是要把嘴裡精心挑選出來的骨頭遞給你的小狗。
宋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沒有第一時間伸手。
寧遠還以為宋軟不喜歡,結結巴巴絞盡腦汁地想要繼續介紹手套的優點:「我,我洗過好幾遍,還用干煮水泡過,沒有不好的味道……裡面的絨毛我用錘子錘了一遍,一點也不扎手,很暖和的,真的。」
他看上去像一個努力推銷樓裡頭牌的媽媽,極力想博取客人的歡心。
但是宋軟沒動,他又不敢直接上去塞過去,怕強硬的姿態招人厭煩。
宋軟看著緊張得幾乎手足無措的寧遠,從炕上爬起來,抖開一床專門用來招呼客人的小被子,招呼道:「這怎麼好意思……你快上炕捂一捂,站底下多冷啊。」
「好意思好意思,是我主動要給你的,要說也給你添麻煩了。」寧遠連說道。
這話說得……叫她這個臉皮厚的人都有那麼點點不好意思了。
雖然不多。
宋軟在心裡嘖嘖兩下,但是手上的動作那是沒什麼遲疑地接過去。
見宋軟伸出手,寧遠歡喜地理了理羊皮手套把它們捋平整了,疊放在一起想規整地遞到宋軟的手中。
沒想到越急越錯,慌慌張張間地把著籃子也一起遞了過去,宋軟一眼就看見了裡面放著的一大把棕灰黑色的乾草。
寧遠怕宋軟誤會自己是個不愛乾淨的人,急切地解釋:「這是曬乾的艾草……我想著你和孫婆子家離得這麼近,可能會有一點味道,我想給你屋子裡熏一熏,然後一會兒去你和孫婆子家的鄰牆那一快熏一熏,可能會好一點。」
說到這個,宋軟精神了起來,腰上像安了彈簧一下騰地一下坐了起來,雙眸閃閃發亮:「你別說,這個味道,真的叫我……yue……你真是個好人啊!心還這麼細,真是個難得的好同志!」
短短一句話,寧遠臉上又紅了,紅意甚至蔓延到了耳朵上,像一個熟透了的洋柿子,紅潤潤地反著明媚的天光。
他連忙激動地接話:「那我每天早上和晚上都給你熏一遍,這樣味道就更小些。」
你看看你看看,又賢惠又心靈手巧又漂亮,宋軟拿著羊皮手套,外層的羊皮被處理得柔軟細膩,裡面的絨層厚實綿密,在心裡嘖嘖嘖,多貼心的小可愛啊。
當然,最主要的是長得漂亮。
要是不好看的,那話術就該是「你很好但不用麻煩」了。
別說長的好看不能當飯吃這種瞎話了,長的好看的確實不能當飯吃,但能讓人身心愉悅多吃幾碗飯。
至於好色太膚淺這樣的屁話更是不用聽,人不好色好什麼,好窮好醜,howareyou嗎?
這樣想著,宋軟的目光更溫和親切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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