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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身體沒什麼問題嗎?」

柏晚章沉默了一會,「不發病的時候就不會有事。」

程朔點點頭,明白了些什麼,話鋒一轉:「那要去溜一圈嗎?」

「什麼?」

「反正也是進來避雨,你腿沒事的話,要溜一圈嗎?我教你,很簡單的。」

溜冰場的燈光是特意調成了昏暗,僅僅靠著那一顆幾乎比他們年齡都要大的碩大燈球打上形形色色的光暈。程朔的長相在高中生中算是相當早熟,均勻的小麥膚色,兩頰已經褪去嬰兒肥,鼻樑與下頜的稜角在陰影中劃開分割線,一雙笑眼彎彎的,好像永遠都這樣專注、熱切地看著對方。柏晚章的手指再一次神經質地抽了下,也許是藥物的什麼副作用,他心煩意亂地捏緊麵包。

「好。」

程朔以為,一切的變化應該都是在這個星期五下雨的晚上,從柏晚章這句『好』開始。

在這之前他對柏晚章只是好奇,只是想要交一個另類的新朋友,他當時這樣說服自己。但是當第一次牽住柏晚章的手,帶他在那個溜冰場上笨拙地滑行,當柏晚章不慎摔倒在他身上,濕冷的校服緊貼上來,幾乎能嗅到對方發間雨水的腥味,那張一直沒有任何情緒的臉上第一次顯示出了慌亂與淡淡的不安,向他低聲道歉。

完蛋了。他知道要完蛋了。

那一刻程朔無比清晰地認識到:承認吧,從第一次替柏晚章解圍開始,他就心思不純。

程朔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外面天亮了。

他平息著紊亂的呼吸,眼前的黑膜漸漸褪去,過了好一陣才從周圍陌生的環境中反應過來這裡是傅家,而床下還擺著那雙柏晚章昨晚夜裡脫下換給他的鞋。

程朔低頭怔怔地看向自己的雙手,沒有痛感,也沒有被打翻的可樂留下的黏糊糊的濕痕。

夢的確醒了。

第65章

這個晚上,睡不安穩的也許不止程朔一人。

「小少爺,您起了......」

傅紜星打斷傭人:「他人呢?」

對方顯然會錯了這句沒頭沒腦的問話,攥著抹布,戰戰兢兢道:「柏先生嗎?他在前廳吃早飯。」

「不是他。」傅紜星臉色微微暗下,動了動唇,不知想到什麼沒有繼續開口。

「程先生已經走了。」

傅紜星抬頭,朝右前方聲音傳來的方向,獲赦的傭人低著頭退下,留下一塊寬闊的私密空間。

柏晚章半倚著門框,穿著套棉麻襯衫與黑色長褲,垂墜感與褶皺顯得身量更為單薄,大約是之前留在這裡的換洗衣物。他對傅紜星一笑,「怎麼醒的那麼早?」

傅紜星避開視線,「鳥一直在窗台叫,吵。」

柏晚章撲哧笑了聲,走上前理了理傅紜星倉促的領口,比傅晟表現得更像一個哥哥,「先去吃飯吧,你的朋友一早就離開了,下人說連早飯也沒有吃,看起來匆匆忙忙,也許是有什麼急事。」

「他能有什麼事情。」

這句裹著諷刺卻難掩親昵的話實在不像傅紜星平常的作風,大約意識到失態,他將沉默一路帶到了餐桌上。

柏晚章進廚房盛了兩碗蓮子粥,還是溫熱的,坐下後說道:「其實昨晚我就想問,他就是你之前和我說過的那個人嗎?」

傅紜星停下勺子,「哪個人?」

「回來那天,我們在陽台上聊過的那件事,還記得嗎?」

記憶浮上。

間隔半年,曾經所困的問題居然還頑固地橫在他們之間,只不過換了一個形式。傅紜星扯了一下唇角,並未承認,「為什麼會那麼想?」

柏晚章將糖罐推到他面前,「別擔心,現在不是以前,我的病人中有些也是這種情況,所以會更清楚一些。」

「很明顯嗎?」

「不是你的原因,只是......」柏晚章頓住,好像發覺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話。

傅紜星抬起眼,「只是什麼?」

「沒什麼,」柏晚章搖搖頭,「加些糖,你不是喜歡吃甜的嗎?」

這個反應倒更像是欲蓋彌彰。

傅紜星敏銳地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從柏晚章閃過猶豫的臉上,從那句沒說完的話上。

不是他的原因,那會是誰的原因?

勺柄被緊緊捏攏,陶瓷冷硬的質地在掌心刻出一道印痕。

「他和你說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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