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寧成二年三月生,他才剛滿十六,陸詹事行四的小兒子。
三個月前進的宮,這年紀生受腐刑沒死,真是天命該他活。
祁聿掀眸打量,陸斜殺死了多少次自己,才能喘息到如今......
她這兩日不在廷內行事,桌上多了不少文書,現下睡不著,翻腕抬手揉把頸子,打算索性挑著批看幾行。
剛落座,她眉眼不抬就指向地面:「春/藥,自己用吧。聲音叫大些,擾得周圍人睡不著就行。」
「你這張皮我想不出別的法子救你。要麼在這裡飲下、要麼出門,自己選,我不干涉。」
取了趟藥她想清楚了。
陸斜這條性命自己也不是非保不可,人各有命,他人死活掛上自己反倒是無盡累贅。
只是那張脊背......可惜了。
她不動聲色又瞥眼陸斜。
太可惜了。
「......」
陸斜渾濁了雙目,只見地面影子瘋狂戰慄,胸腔氣息洶湧、翻覆了他所有神智。
委身閹人,任畜。牲擺弄......他魂魄一緊,光想著就本能想咬斷舌根自/戕,口腔腥氣反衝鼻腔後他猛地嗆咳起來,寂靜下他的動靜格外大。
握緊膝頭衣料喘息,將臟腑掏空他也沒法好好安自己,肩胛一塌再塌。
他最後紅著眼伸手將瓷瓶握緊,動作利索乾淨地拔塞,仰頭正要一飲而盡。
祁聿出聲斷他手上動作。
沉色看他:「你既然還是願意委身閹人,為何昨日不從老祖宗?他枕邊風一吹,你什麼都有,何必將性命托我手上。」
她還殺了他全家。
這人為什麼自稱閹人他覺得自己殘身無礙麼。
可陸斜才做好的準備,被打斷後顱內一個理智浪頭淹來,手上動作再顫不停,忘了這話延伸出的微妙歧義。
喉結上下滾凝暈成色,他又有點下不去手糟蹋自己。
這些年受教的每個字都沒教過他這樣苟活於世。他伏地頭疼欲裂,眼眶泛酸,渾目看向案桌後坐著的人。
那人一身舒色端正、清冷麵容,眼底半絲欲色也沒有。就袖口上大片的血跡乾涸的嚇人,不知道今日又去哪裡鎖人性命。
陸斜埋了眸底的光,一字一咬:「祁隨堂比他好看。」
祁聿聽到這句頓時無言以對。
合著陸斜看臉?
陸詹事還能生出這種兒子是她沒想到的,轉而想他如今境遇,又覺得合理。
根都削了,不人不鬼的夾生而活,怎能像往日那般。
他現在便是站在日頭下,怕也沒影子了。
慘,真慘。
她嗤聲,從最上層撥了張文書看:「那你用吧。」
「此刻開始你就是我貼身的暖床小宦,以後仗著我的臉在宮內行走吧。只要不牽累我掉腦袋,你可以隨意犯渾,我保你。牽累,我先殺你。」
這話字字尖銳,每道筆畫都能殺進他心底最軟的處,攪得人想死。可這麼冷漠音調,又讓他有種日後日子還不錯的錯覺。
瘋了,自己瘋了。
陸斜再三審度他,這個閹人眼底少繁雜,細潤的五官嵌合擠絲疏落,看起來好像暫時沒發難苗頭。
是因為自己還沒用藥讓他提不起興致?
望著手上開了塞的藥,小小瓶口望下去瞧不著底,形如深淵。
臟腑擰攪在一處疼得他神魂抽搐,忽然閉著眼仰頭喝了個乾淨。
瓷瓶捏緊,繃著牙:「祁,乾爹,父親讓我們不婚不得沾/淫,故而我至今從未與人有過肌膚之親,一會兒......我不太會。」
這話讓陸斜羞憤紅了臉,狠狠揪緊膝頭,掐得自己生疼。
「求乾爹......輕些。」
祁聿聽得兩耳發昏,差點把手上文書砸過去破口大罵。
陸斜在說什麼渾話!
她額角青筋直漲,惡聲惡氣:「你自己到凳子上將自己綁起來。」
她更怕陸斜用了藥一會控制不住自己開始發瘋,她招架不住只能一刀了結他性命。
陸斜握緊瓷瓶,眼淚差點逼出來。都到了這步......也不是不能從。
他吸口氣點頭:「嗯,知道了。」
聽著陸斜這聲溫順,祁聿一把拍下文書,兇狠瞪他。
這是打算任她予取予求,不做掙扎反抗、直接順從了?
只見陸斜撐著地面起身,鉤過地面繩索,緩緩蹦到圓背扶手椅里。
「乾爹想怎麼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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