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倦聲:「這等小案日後不必往司禮監報,歸屬他的職權本座不插手。」
已經不是往日他身兼兩道身份了,該陳訴全權做主的事,陳訴報來只是還在照舊規矩行事。
護城河、被人掐死......她出院子時朝相反方向瞧看一眼,視線穿越眾人觸到那張風姿姣好的身影上,立即收回目光。
是陸斜昨日回去被人撞上了?
祁聿抿唇,眉心不自然蹙緊。她不知道,但有這個可能。
從這日上值開始,祁聿又恢復往日作息,宮內外忙得腳不沾地。
她一邊處理手上事務,一邊尋劉栩身上舊案,一邊想給人製造點新案壓身......再將宮內四十年裡劉栩相關的所有復翻覽遍,她要將劉栩口中新君會保他性命的物什找出來。
她都賭命了,憑什麼劉栩不死。
劉栩相關的她幾乎都看過,也知道他私下毀去許多證據,但留存的諸多卷宗前後對不上的她會記下來。
要麼自己出宮遣人問訊,要麼擺桌上教陸斜自取。
白日忙夜裡睡得便早,她又與陸斜許久沒清醒的私下見過。
這日吏部呈送的升降官員名錄有變,需要再呈幾人官冊給陛下。
此次涉了皇親任命,她恰巧也有旁的舊時名錄想看,便親自去了吏部掉選名冊。
出正堂便見一人頭也不抬匆匆往裡速行,她掌家揮手緊急攔人,怕衝撞了她。
那人瞧清揮臂遮攔的衣裳花樣顏色,誰張口就罵。
「哪個不長眼的奴婢也不瞧瞧這是哪裡,容得你橫衝直撞走正道。」
提腿一腳將她掌家踹到衙門下人行的狹道上。
祁聿步子登時凝住不動,這腳跟直接踹她身上差不多,也如同『打了』皇爺。
那人抬頭,臉色一噎漸漸青白,嚇得直接鞠揖塌腰,禮比往日要深。
「衝撞祁公公了,是在下莽撞失行,您先,下官自領責罰去。」
他屈身站開到一旁讓路。
她抬眸一眼便認出,計陽,四年前宮門跪諫的國子監貢生之一。
他現下沒了方才高喝作戾的模樣,卻依舊滿身硬骨頭。
祁聿斂色。
「本督即便是奴婢,也不是你個七品小官出言相喝之人。你我之間尚有鴻溝,想要本督在你面前不走正道,請計大人先進內閣做個大學士。」
計陽臉色登時澀白,鞠下的肩可見的僵硬。
祁聿下顎朝旁揚揚。
「本督的人摔了,勞請你拂灰,他有皇命加身正要回宮述命。計大人今日要摔了聖意,即刻就著人鎖了你。」
她是陛下貼身大太監,一舉一動已經不全是她自己,還有幾分主子顏面。若她輕易失了臉,群人可欺之外還要被陛下下責。
她縱是再寬諒的心也得顧著陛下顏面,將性子行得嚴些,天家威嚴不可犯。
宮內出來的這等閹人行著皇命開罪不得,攔打他們跟衝撞陛下是一個罪。
計陽灰溜溜去狹道上扶人。
祁聿事雜兼這份名冊皇爺要得急,無空同人計較。
祁聿淡淡張口:「自行找你上司叩個罪報上來。」
話罷帶著一行人就往宮裡趕。
他們吏部自己解決,總比她從司禮監往下計較要簡單。
陸斜剛鬆手批了個案子,下張搜查令叫一支錦衣衛出門。
他掌家湊近談說熱鬧,忙了大半日,好叫人松松神。
笑道:「有人報說吏部驗封清吏司的計大人方才罵祁秉筆奴婢,還將他的掌家踹衙門狹道上,叫人不得行正道。」
日日無數事報過來,『祁』字之前的內容陸斜沒往心上放,屬於過遍不甚重要便拋諸腦後,從『祁』字往後陸斜愈聽眉心蹙得愈緊。
陸斜聽得臟腑悶,他住人對面,都見不著早議早膳後其餘醒神時候的祁聿。
旁人見著還罵,真是不知福澤。
陸斜艷羨面色登時沉鬱。
「去,將這位計大人請到西廠住住,別用刑。把他為官往日行過的舊帳翻一翻,若私犯過律,著人帶物的一併移交大理寺,沒有將人放了,嚇他兩日。」
補充句:「哦,找間帶窗的給他,吹兩日北風看能不能醒醒。」
掌家本想就隨意稟一嘴,畢竟司禮監桌上幾人各懷心思,互相監看常有。
是他沒想到自己主子會教訓開罪祁秉筆的人,這是還望著舊日『父子』情誼?
他提聲湊近敦勸道。
「這是祁秉筆的事,他都沒動作,與我們更是無關,咱們這是越了事......祁秉筆生性涼薄,不會記您個好,您還會無故得罪吏部。」
這是何必。
陸斜搖頭,「有關。」
他一本正經道:「你不懂,我是羨慕嫉妒這位計大人。」
能跟祁聿打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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