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掌印之位給你,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活著,好不好。」
這種平靜溫和的日子實在太美好了,他不想與祁聿拼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也捨不得祁聿下獄遭受磨難。
只要祁聿點頭,他們就可以站在天下頂端受萬民供養、百官臣服,過著神仙都羨的日子。
祁聿口中乍甜隨即化開,聽清劉栩的話她移目到對面人臉上,周身霜颯驟起。
不等她張口,劉栩拂袖冷聲劈斷她即將出口之言:「我知道了。」
她乖覺點頭閉嘴,繼續吃梨,劉栩知道不可能就好。
思到某處她眉間一蹙。
「七日後要攏算六部兩京十三省的帳,我一個人核不完,趙氏合跟陸斜空有頭銜沒大用,還沒庚合與許之乘心有算計。將陳訴調回來跟我一起盤年帳吧,等跟內閣一起在皇爺面前批完國帳再將他放回去。」
劉栩取下蒸好梅露的盞子給祁聿傾茶。
「你自己去傳就是,作什麼同我請告。」
「你與陳訴做那等蠢事我不也沒與你計較,你愛如何便如何。」
遞茶時瞧見祁聿唇邊一抹糖粉,襯著他雋秀五官有些意趣。
劉栩另一隻手抓起帕子,揚手示意祁聿湊近。
祁聿想也不想拒也不拒撐著桌面起身,佝肩朝劉栩塌下頸,任他隨意作為。
劉栩眼中籠住人,抓著帕子氣息卻倒扼住。
這一瞬他覺得自己離祁聿好近,近到......他伸手就能將人死死握住,祁聿不會煙消雲散,不是如夢如幻的空境。
劉栩抬手給祁聿拂去唇邊糖粉。
「你這樣我不習慣,你告訴本座這是真是假。我連做夢你都不會這樣乖巧,只會恨我。」
他帶著求望茫然複述:「你是真是假啊祁聿。」
拂淨後劉栩垂眸看著白色粉末,將帕子珍寶般小心翼翼印自己唇上,舌尖輕輕觸到糖粉,清甜味覺一下叫渾身血液滾炙,眼底猛然灌進激盪。
祁聿看見他眸底渾濁靡色,本能渾身僵住,往後坐回時候劉栩伸手扣住她肩。
劉栩在她咫尺間一下一下伸出舌尖卷舐帕子上的甜粉,他眼睛死死鎖著她,好像舔的每下都祁聿。
祁聿:「......」
她從噁心到震驚、再到平靜。
指尖摸索到裝糖粉的琺瑯碟,端起落劉栩眼前。
瞧著劉栩唇邊被津。液潤濕的帕子,祁聿摁下心中惶惶:「你喜歡甜食?喏,還多。」
她嘆口氣,「您也確實許久沒折騰人了,一會兒我給你揀選位吧。」
劉栩一息赤紅了眼,胸腔劇烈起伏。
祁聿聲音慢慢清冷寡寒。
「您這樣不清醒就不討我喜歡了,最後段時間我們體面點。」
聽祁聿話劉栩將人扣的更緊,帕子狠狠掐進掌心。
他面紅頸赤:「非得拿命拼死我你就喜歡了?與我這樣活著是怎麼就難為死了你。」
祁聿撥開劉栩拿她肩的手,嫌這裡髒,揮手拍撣肩頭。
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最後的日子我就想舒心點,好吃好喝的喘喘氣。這些時日不與你做刺好好相處,您怎麼貪得無厭。」
祁聿朝門前抬手示意,自己掌家立馬會意去劉栩書房給她拿衣裳。
她沒好腔又凝著詭異平靜,輕聲道:「屆時我輸了,你要我笑我就笑,要我脫我就脫,萬事隨您,但不是現在。」
這是劉栩所想,可這話也沒得叫他嘔心想死,一時不知如何接茬。
披氅在火旁一直烤著,往身上一披暖和。她舒暢聳聳肩,滿意『嗯』聲,手中順勢被塞了熏著香丸的手爐。
頸子略塌,一頂鋪了兔毛的暖帽給她戴上,系帶也由人盤好。
劉栩憤紅雙眼,指甲隔著帕子硬將掌心扎出血。
看著人要出門,提聲:「風颳了幾日外頭下凍,地上雪都沒化。才用了藥,仔細出去再凍著,你受得住尖風?」
「滾回來。」
剛生過氣劉栩此時語氣沉厲肅穆,聽得人脊樑打顫。
室內除去祁聿,旁人氣都不敢喘,只差再一個提聲便要伏地請罪。
劉栩將他們結算日子提前,少了許多她累心算計,不用再一個九年拼殺,她其實對眼下日子很是滿意,靜候順暖花開便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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