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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去自己上值或手中事忙,劉栩做了祁聿的尾巴,兩人幾乎形影不離得處在一堆。

祁聿每每回頭,瞧見他只覺無語。

再往下的時日......

「祁聿,才進貢的鰣魚鹿脯到了,今日文書房別去值了,回來吃點。邊吃邊叫人堆雪人給你看?」

「祁聿,宮中梅花開了,去賞梅?」

「祁聿,欽天監說下午有雨,御花園西側廣臨亭觀雨最是宜人,去看看?」

「祁聿,英華殿後面那片玉蘭開了,賞賞?」

「祁聿......」

「祁聿......」

「祁聿。」

她現在聽到這兩個字頭皮就發緊,手上碗往桌上重重一擱,循聲瞪過去。

「祁聿祁聿......你今日想去何處賞什麼景,又有什麼好吃和好玩的?你說。」

事事問,事事無抉擇,日日拉著她在宮裡四處奔波,腿都要跑斷了。

每日還得將文書一一趕出來,劉栩真是太鬧人了。

桌上其餘人被『嘭』的瓷聲驚住,視線皆從碗沿抬起,在祁聿與老祖宗間來回幾遭默默低頭。

他們二人之間小打小鬧就是這般,已然司空見慣。現在的老祖宗在祁聿面前真是......事事伏低做小的哄著人,簡直沒眼看。

劉栩不厭其煩給人慢條斯理盛湯。

「今日陽光甚好,我們下午去更鼓房喝一杯吧。」

更鼓房......他們從不主動提及這個地處。

祁聿心中靜靜有了預感,然後諸般感官、神思無限朝預感方向延申。

本炸了毛的祁聿一下被捋順。

撫上劉栩送來湯碗,她一時覺得燙手。目光落在指尖,衣裳不知不覺已經褪了兩件,此刻春衫薄袖籠覆著腕子,織金紋理也顯眼起來。

她撥弄下湯勺:「好。」

祁聿上午去東廠忙完匆匆趕回宮,許久沒踏進過更鼓房值房,這條路陌生又印骨般熟稔。

門外她退了秉筆職袍革帶,一身素裳踩進了院子,祁聿直接釘在門前。

與人對望半響才問:「翁父這是做什麼呢。」

院中支著紗帳避日,劉栩沒穿職袍,青驪色寬袍攏身、高挽袖子,在一張躺榻旁靜靜佇立。

榻旁的矮案上擺了不少皂莢香料、帕子跟木梳,地上三桶水一個打好水的銅盆。

劉栩招手。

「過來,我給你梳洗,二十多年沒做也不知手藝如何,主子以前很是喜歡我替他梳洗。看我上了年紀後就交給他人了,說是捨不得我長時間彎腰。」

下午日光太足,祁聿門前一時迷了眸子。

輕風掃來,隔壁院子突然紛飛一片白色花瓣,牽繞起兩人衣擺。

她胸腔緩緩、緩緩震了下。

「欽天監也說去年天象詭譎,今年不會似去年,是個好年。近來春光甚好——你選的明日?」

這話叫劉栩臉上溫藹裂道口子,又迅速看不見。

「你求了十年等的不就是這日。開心了?」

他在承盤中撿張最吸水的棉麻長巾對摺,「來,這個墊著不易浸濕你衣裳。」

祁聿長長吐口氣,十年的濁氣好似這口泄了個乾淨,周身頓時輕鬆起來。

她咬定牙:「開心,我開心。」

開心得很。

終於要結束了。

她走過去正要躺上去,劉栩一隻手撥住她的肩,「還沒墊上,一會兒濕了衣裳脖子難受。」

「哦哦。」她起身坐直,但有躺榻支著,劉栩需要彎很深的腰才能夠到她。

她輕輕側眸,「不然我自己來?你好像夠不著。」

劉栩動作頓了一剎便朝前狠狠塌下腰,伸著胳膊腕子將巾子仔細塞進祁聿修細的後頸,怕一

處墊得不仔細一會兒濕了他衣裳。

「你是在怕我辛苦?」

祁聿輕輕搖頭:「沒,我是狀子尚未收尾,還須翁父今日再添一筆。我求個好,指不定一會兒執筆能多給你寫上一樁。」

「今日不如再多給我個名字?反正你自詡不會死,一個兩個的沒差。」

她的長卷今夜回去終於能收尾了。

十年,十年,要結束了。

祁聿此刻很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

劉栩從後看他,一掌就能握實祁聿一個肩頭,筆直的脊樑順著往下腰身更是纖弱。

不禁生疑:「我日日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你怎麼還是這般不濟,長得這麼廋。」

祁聿覺得塞墊好,舒舒服服躺下去,仰面看見劉栩眼底有些紅血絲。

他面容的慈藹陰戾今日都不見,她眼中辨不清劉栩是什麼面容。

她雲淡風輕啟唇:「心裡苦唄。馬上,馬上就不苦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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