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要揉進去才能好得快些,興許會有些痛,你忍著些。」一邊說著,一邊用掌心輕輕按揉化去淤血。但這對蕭恪來說無疑是『折磨』,隨著藥膏被慢慢按摩化開,賀綏的掌心也越來越熱,在他身上摩挲時也帶起了一股無名火,更不要說,為他做這事的人是賀綏,是他愛了兩輩子的人。
蕭恪的身子很誠實,他來感覺了。
賀綏原本按著,發現蕭恪身子緊繃,剛要說話,扭頭見蕭恪那模樣頓時明白過來也收了手,輕咳一聲道:「差不多了,你……先歇著,我同洪喜交代幾句去。」說完人就飛快出了屋子,被留在房裡的蕭恪不由捂臉長嘆了一口氣。
第五章
「洪喜。」
「奴婢在。」
「你拿我的令符,帶一隊侍衛喬裝去城西石頭小巷尋個人來,是一進巷子左近第二個岔口往北走第七戶一個姓喬的寡婦家,那條窄巷子再往北走有條偏僻的通路,記得把馬車停在另一頭。動作利索些,別讓人喊出來壞了事。」說著,蕭恪便將手中的令符遞了出去。
「寡婦……主子您?」洪喜雙手接過令符,卻顯得有些遲疑。照理來說,他不該質疑主子的決定,可這派人偷偷去綁個寡婦,還不能讓人知道,怎麼聽都覺得彆扭,是而他還是大著膽子多問了一句。
蕭恪不由嘆了口氣道:「是我方才沒有說明,那寡婦帶著一個孩子,約莫十歲大的男娃,我留他有用。讓你將人一併帶來是怕那寡婦事後嚷嚷壞事,你犯蠢想到哪裡去了?!」
「是奴婢糊塗,這便帶人去辦。只是主子這兒不能沒人照應,不如奴婢派人請賀小將軍來?」洪喜是個機靈的,立刻順著蕭恪的心思補了一句。
「不必了,阿綏這會兒應該還在府衙。皇帝交辦的差事沒辦完之前,他總來我這兒也不好。你且去辦事,我沒那麼孱弱,差一時半刻也死不了。」
蕭恪搖搖頭,洪喜便沒有再多說什麼,自領了命去尋人。
重活一世,蕭恪自不會重蹈覆轍。養傷的這幾日,他一直在回想前世種種,試圖從中尋到轉機。
楊煥致是個清廉賢臣不假、對賀家有恩也不假,但此人頑固迂腐亦是真,在蕭恪看來做個無實權的翰林院大學士,平日纂修典籍、校勘書史才最和宜。
打蛇要打七寸,即便是楊煥致這等人也同樣有薄弱之處。
而想讓這等頑固不化之人違心苟命,好言相勸反倒沒什麼用,不如釜底抽薪,拿住他的軟肋,教他肉痛些才好知了分寸。這也是他沒讓賀綏寫信勸說的緣故,屆時不起效用不說,還容易被有心之人拿捏住把柄。以齊帝的疑心病,上輩子不過是欲加之罪,都讓賀綏去了半條命,今生他絕不可能給任何人機會去構陷賀綏。
帶一個孩童和一個寡婦來自是不怎麼費力的,更何況那婦人自以為隱藏得夠好,不想什麼風聲都沒有聽到抓孩子的人就上門了。
洪喜帶著人乾脆利落,依照蕭恪的吩咐連叫喊的機會都沒有給那喬寡婦留,把一大一小直接打暈送上了巷子小路盡頭的馬車,帶回了王府。
只是回王府路過正門時,洪喜一掀簾發現一頂藍布小轎並幾名轎夫站在門邊不遠處,便先行下了車詢問。
「站住!這是燕郡王府不得擅闖!」守門的一時間還沒將人認出來,見洪喜穿著常服,一時不察,只以為是哪家不知事的白面小廝竟敢闖王府門。
「呔!睜眼細瞧瞧咱家是誰?!」洪喜到底是跟著蕭恪從宮裡活出來的,年歲不大、氣勢卻足。
守門的人認出是王府總管,連連告罪。洪喜也無心同他們這些人計較什麼,忙問清來人身份。
守門的答,是朝廷來的官,還帶了一隊兵老爺入府。說是稟了皇旨來的,守門的自然沒敢來,任那幾人長驅直入。
「!」洪喜一拍大腿,一手提著長袍下擺,倒著小碎步跑回了馬車邊,喝令駕車的侍衛先將馬車趕到王府的偏門去,說完又折返小跑著進了王府。
匆匆忙忙換了衣裳還沒進正廳,便聽得一人不悅催促道:「燕郡王,下官奉皇命請您同往,海口您已在陛下面前誇過,這會兒就別磨蹭了。」言語之間,全無半分尊重。
「范大人稍歇。那老頑固在詔獄之中又飛不了,急什麼!」蕭恪此時還沒有成為齊帝的心腹之臣,又未及培植自己的勢力,是而在這些寵臣權臣眼中,不過是個沒了爹還失了勢的宗親罷了,遠沒有上輩子後來能治小兒夜啼的兇狠乖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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