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告訴秦太妃也不成?她是你生母,若是知你苦衷,即便日後兩家不來往……」
蕭恪卻搖頭打斷了賀綏的話,他自然也不想母親因為自己做戲疏遠而鬱鬱而終,但他不是賀綏這個年紀的單純少年,還會有此奢望。他活了兩輩子,對朝局人心早已再清楚不過了。
「不可。母妃是個溫柔性子,即便你只說予她一人聽,也難保日後寧王府的其他人不會從哪裡聽到,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蕭恪不敢冒險,他身上繫著寧王府、賀家和燕郡王府三家的安危,決計不能有半點差池。只是縱然心中清醒,卻難保還是有那一絲絲動容,便又囑咐了一句,「阿綏自是要幫我勸慰母妃,只管……只管讓她忘了我這個兒子便是,這樣日後也能少傷心些。」
「允寧,你是秦太妃的親兒子,她怎麼可能……」
「求你…阿綏,我只能靠你了,日後…替我看顧著母妃,求你!」蕭恪整個人撞進賀綏懷裡,低聲央求,讓賀綏再難說出其他話。
「……好。」賀綏應歸應,卻總覺得蕭恪那話說得古怪,似乎他知道將來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一般,那股不安縈繞在他心頭,「允寧,答應我。等你想說了,一定告訴我。」
蕭恪聞言渾身一震,過了許久才低聲應了一句。其實他心裡早就猜到瞞不過賀綏,只是眼下實在是不想說也不敢說,便賴在賀綏懷裡,能拖一時是一時了。
好在賀綏顧著他心情不好,也沒問今日東宮的事,蕭恪本也沒想好如何解釋,你不提我不提,乾脆裝作無事發生。待到廚房那邊熬好了安神的湯羹送來,他才想起先前去酒樓打包了飯菜回來,也沒顧上吃,這會兒喝了兩口湯才覺得腹中飢餓。
「我方才回來得及,沒顧上。那飯菜教廚房熱一熱再送來吧。阿綏陪我~」
「我答應了小琮,待會去考究他今日習武的成果,若是不去,只怕他日後又要同你鬧了。」這次賀綏卻沒有順著他,甚至在蕭恪提出要在院中擺了飯菜一同看著時婉言拒絕了,「你剛回府風塵僕僕的,方才小琮胡鬧又弄髒了你的衣裳,還是安心在屋裡用些飯,之後沐浴更衣好好歇一歇,我晚點安頓好了小琮再來陪你。」
「嗯。」蕭恪也不知為何,賀綏說什麼他便聽什麼,竟沒有半分反駁的意思。
而賀綏出了主院卻並未立刻去找白琮,而是拐道去尋了洪喜。
「賀少爺。」
「去個安靜地方說。」因為離院子還有些近,賀綏抬手止了洪喜的話,將人帶到了處安靜地方才道,「如何?」
洪喜儼然已經將賀綏當做了另一個主子,恭敬稟報導:「跟著出去的車夫老馮說主子自出了東宮便神色不虞,只是未同他說什麼。去臨街是老馮的主意,原是想讓主子鬆快些,只是不想遇上了寧王府的人,老馮只瞧著兩位王妃臉色不好出來,周圍的百姓都看到了,也有不少聽到了主子對兩位王妃惡語,旁的他就不知了。賀少爺,您看?」
「有件事要你去辦,但此事暫不要同允寧說。」
「這……」終歸蕭恪才是他的主子,洪喜聞言顯得有些遲疑。
「都是為了允寧,你照我說的做就是。」
第二十六章
太常寺掌陵廟群祀,禮樂儀制,天文術數之職。
凡社稷宗廟大事,皆是太常寺同禮部一同擔待,但相比大理寺、光祿寺,太常寺實在是個清水衙門,而且一旦出了差錯,輕則貶謫罷官,重則株連滿門,這差事做得本就是日日提心弔膽,卻不防皇帝將燕郡王娶男妻這事對給了太常寺來辦。
只是這事辦或不辦都是難事,太常寺自寺丞以下不願貿然行事得罪哪方貴人,所幸便一直拖著沒辦,只等著皇帝或是燕郡王府有明確的明令之後再說。
可偏偏太常寺有位不循常理行事的太常寺卿,聽到自家大人要去燕郡王府商討大婚禮儀時,太常寺丞就差跪著去拉上峰的衣擺哭了。
「沈大人!下官求您了,即便去也別挑今日去啊!咱另則個日子!」
被拽住的太常寺卿淡淡反問道:「曹寺丞,你且說說為何要擇日?」
「沈大人啊!今日是寧王府秦太妃的壽辰啊!」曹寺丞生怕他這個不懂人情世故的上峰聽不懂,又補了一句,「秦太妃就是那位燕郡王的生母!今日做壽,滿朝敢去賀壽的都沒有幾人,您何必挑這個日子啊!」他只差把皇帝忌憚寧王府這話寫在臉上了,只可惜上峰顯然不能領會他話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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