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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少爺出門一趟怎得見紅了,這京城還有能傷得了你的人?」中年男子搖著摺扇自找了個位置坐下,看著對方脖子和手臂的傷,開口便揶揄了一句、

「無妨,不過是個爪子利的小傢伙罷了。」男人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手下,揮手示意對方先下去。

「我瞧那小兄弟回來時急匆匆的,怕是有急事。龔少爺不聽他說完?」

「九爺抬舉他了,怕是腳程慢,沒買成我吩咐的點心,這才急匆匆來請罪。」那邊醫者已打理好了傷口,年輕男人抬手揮退了陪伴的美人和醫者,待雅間的門闔上後,看向搖扇的長者,「九爺今日來……可是有何買賣要同我做?」

「北邊的買賣,龔少爺可有興趣?」

年輕男子執酒壺斟滿兩杯酒,起身將其中一杯遞過去,自己舉杯碰了下,笑道:「九爺的買賣自是要做的。」

兩人相視一笑,抬頭飲下杯中酒。

第三十章

「怎麼出去一趟身上這麼濕?」

「…哦,無妨。臨街時原想著買些點心帶給你,沒注意教一戶人家潑了水,尋你心切便頂著這一身過來了。」

蕭恪早在馬車上就換回了朝服,只是他畢竟被當頭潑了一盆水,頭髮和中衣還未全乾,所幸那絳紫蟒袍套上也瞧不太出來。

他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那巷子裡的事原沒打算同賀綏說。只是賀綏眼尖,瞧到了蕭恪說話時頸間露出的紅痕,只是礙著隔牆有耳沒有當面發作,只提了那衣裳的事。明面上吩咐下人燒熱水來,好尋個由頭單獨說話。

等到下面人拾掇好了,蕭恪當著人拿腔拿調,直讓賀綏親自伺候沐浴,其他人不得插手。

白琮不知深意,以為蕭恪又在變著法子折辱舅舅,擼起袖子就要衝上來揍人。教賀綏板起臉罵了兩句,喊了心腹之人硬給拖了出去。

蕭恪來時穿的那身衣裳是要不得了,本就是尋常百姓家中晨起洗漱的米水,幹了就透著股餿味,連帶著後套的朝服罩衣都跟著有些許怪味,偏蕭恪人生得較賀綏瘦弱許多,撫寧侯府一時還真找不到合適的衣裳,便只能吩咐人買些新衣去。

賀綏出去吩咐小廝並告知蕭恪的身量尺寸,攏共就那麼稍息時分,便有一送水的侍女摸了進來並賴在了屋裡沒走。

「郡王爺,讓婢子侍奉您。」

蕭恪扭頭看那大丫頭,瞧著比他和賀綏還要大上兩三歲的模樣,正是二九年華,頗有幾分顏色。她只說了那一句便拿了一旁的木瓢舀水澆在蕭恪肩臂,看著倒是低眉順眼的乖順模樣。

「瞧著面生,從前在阿綏身邊沒見過你?」

「婢子是前幾個月才入少爺內室伺候的,後來……少爺去了郡王爺的府上,婢子等人便被留在了侯府。」

這婢女瞧著十八九的年紀,聽那話的意思便知是準備讓賀綏開臉的通房大丫頭,只是好巧不巧那陣子齊帝下了旨意,讓賀綏做了自己的男妻。一想到身邊這挽著袖子要近身伺候的女婢差點同賀綏有肌膚之親,蕭恪心中的邪火便蹭得竄起來。

「原來是這樣,伺候過你家少爺了嗎?」

此伺候自然不是表面意思,那婢女聽後垂首輕搖了搖頭,面上亦是一紅。

「所以你今日才大著膽子主動伺候本王?」蕭恪抓住那婢女的腕子,挑眉一笑,反問道:「沒聽到本王點名只教你家少爺伺候?」

「少爺也是公卿世子,平日裡哪裡做得這伺候人的活計。您是少爺的……自然也是婢子的主子,這本就是奴婢等的分內之責。」公卿侯府出來的沒有一個不是人精,更何況這種能被選在自家少爺身邊伺候的奴婢,口舌伶俐倒是意料之中。

「叫什麼名字?」蕭恪面上仍是笑著,他的相貌隨了母親秦太妃,先父寧王也是早些年京中數一數二的白面郎君,雖然年紀不算大,但這一笑也足夠迷倒這個年歲的丫頭了。

「回郡王爺,奴婢名喚紅芍。」

「瞧你這膽大伶俐的模樣是…侯府的家生子?」蕭恪鬆開了抓住紅芍的手,整個人懶懶地躺靠在浴桶中,單手支著頭,略微扭過頭來打量著面前的侍女。

「……嗯,婢子的娘親是大小姐的乳母。」紅芍到底是黃花閨女,早些時候雖然被教過些『規矩』,但那時候她知道自己要伺候的是沉默寡言的少爺,可面前這少年王爺同賀綏截然不同,心中的懼怕並非全然是來源於身份的懸殊,她是打骨子裡覺得這尊貴身份的少年教人害怕畏懼。

「難怪……」蕭恪朝那婢女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附耳湊過來。

紅芍依然做了,她雙手撐在桶邊,傾身過來的時候頭朝外歪過去,臉上難掩羞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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