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雅間自然是頂好的,連裡面的薰香都換了值錢的雅致香料,蕭恪的眉頭才鬆開了些,趁著那鴇母去喚小倌兒的功夫,蕭恪看向杜慷道:「杜大人,本王想起方才過來時,街對面有一處賣胡餅的攤子,本王甚是好奇。煩請您親、自去為本王買來一嘗。」
杜慷知道蕭恪這是要調開自己,他自己也深覺在當場聽蕭恪找男人甚是丟臉,便二話不說應下出去了。
蕭恪端茶的時候那啞侍衛又過來按在他手腕上,輕搖了搖頭,逕自取了跟銀針試毒,以侍衛來說,這舉動倒也正常,只是他剛收了針,便聽蕭恪重重嘆了口氣,喚了一聲。
「阿綏…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第七十六章
『賀陸』的手頓了一下,隨後轉過身看向蕭恪。
時隔許久,男人開口。雖然面容是另一個人的模樣,但聲音卻是蕭恪無比熟悉的。
「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阿綏不先誇誇我麼?」蕭恪單手支著頭,歪著看面前人,還不忘伸手拉住賀綏的胳膊。
「誇你前幾日教我不出現在你眼前?」
意料之外的話讓蕭恪愣了一下,但隨即他就笑得更加恣意,同賀綏打情罵俏了起來,「阿綏還說我呢!明明是你連人都串通了來誆我,卻還要怪一開始我辨不出來。」
「路上人多眼雜,我私自出京讓人發現了終歸不好。」
「阿綏坐下說。」
賀綏搖了搖頭,畢竟他現在頂著侍衛的『臉』,若是被杜慷回來撞上那便不好了。
「說到底,我究竟是露了什麼破綻教你瞧出來了?」
蕭恪笑得十分得意,賣夠了關子才解答起賀綏的疑問道:「我與阿綏朝夕相處,對你手上痕跡和衣上慣用的熏衣香料再熟悉不過。若說只憑著這一點不夠,那便是今日阿綏阻我多次露了馬腳。」
「何處?」
「賀家的侍衛縱然忠心奉命,卻不會真心為我。再謹慎的侍衛也做不到不計後果阻我逛青樓,又自相矛盾為我試毒。」蕭恪沒見過賀陸,但他見過賀柒數次。賀家出來的侍衛皆是賀老將軍一手帶出來的,就算是有賀綏的親命也不可能對自己真心關懷,擔憂他更是天方夜譚。
此時此刻在這世上,肯真心為自己的,唯賀綏一人爾。
「如此篤定?」
蕭恪點了點頭,含笑道:「其實馬車你拽杜慷那次我便有些疑心。我倒是知曉你會用左手劍,只是不知你練左手書寫也可,差點被忽悠進去。一件兩件或許是巧合,可摻在一起便難說了,硬說也有幾分猜測的念頭,不算十成把握。」
賀綏嘆了口氣,沒有再提識破身份這事,而是直接問道:「為防被人發覺,我長話短說。這杜慷是什麼意思?」
蕭恪答道:「杜慷這人你不必上心,皇帝要他跟著,多半是讓他一道去北境立個功,鍍層金回來升官發財。這麼算著杜婕妤那時候應該會誕下龍子,皆是杜家雞犬升天之景可想而知。」
賀綏不由皺起眉,「他竟是不怕北境真的有禍事?」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齊帝。這些時日耳濡目染之下,賀綏也不似先前那般對坐在皇位上的那人愚忠,諸多事情累加到一起便也失了尊敬之心。
「別看咱們這位皇帝剛愎自用又多疑多思,他有時候還是拎得清,知道北境在賀家人手裡輕易不會有失。再則…程昌年在北境已是土皇帝,即便他投誠燕國也拿不到什麼好處,自然就沒有通敵賣國的必要,當然放心把杜慷丟到我身邊來,左右是篤定無事。」當日那封奏摺其實更多是讓朝臣心慌,以齊帝的心思也只是當日蕭恪算計著利用旁人拱火,才推動齊帝下令徹查,可但凡單獨冷靜兩日也就沒有那麼多擔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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