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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離京之事允寧之前並不知曉,是臣獨斷專行私自換了身份跟上去的,這事與他無關。殿下若是心中有氣,盡可同臣計較便是,不必如此貶損他人。不論有沒有允寧在,臣都不會雌伏於其他男子之下,還請殿下斷了這個念想。」

「難不成京中傳言是真,你與允寧…當真是你在上?」這話倒是讓蕭定昊愣了下,不由笑了聲,只是那笑聲頗有幾分嘲諷的意味。

「這是臣的私事,與殿下無關。」

「與我無關……好!靖之說什麼便是什麼,我不反駁,不過有一點靖之說錯了,你出京之事並非你一人罪責。只要我想,我可以讓允寧把你出京的罪責全擔了,我想屆時靖之你該不會再用這種口氣同我說話。」蕭定昊此刻心裡是有些惱火的,而根源就在於賀綏對他的態度。雖說賀綏先前也屢屢拒絕他,但終究是恪守著本分,並不會說太重的話,可跟著蕭恪一同生活了這些日子,賀綏說話竟也有幾分像他那個堂弟,而這是讓他最不能忍受的。

賀綏看著面前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皇子,突然生出幾分異樣的憐憫來。

「太子殿下,你還是不懂。」

蕭定昊皺著眉追問:「靖之覺得我不懂什麼?」

「威脅、利誘、甚至是找相似之人慰藉……這些都換不來真心的,哪怕殿下看中的不是我,而是旁人,也是一樣。殿下言行相悖,斷然得不到他人真心,更遑論是臣了!」

第九十章

賀綏和太子的談話並不愉快,蕭定昊走時倒沒有多說什麼,似乎面對賀綏時,當真如他自己所言那般有著無底線的包容和忍讓。

蕭恪是回來後知道這事的,不過對於蕭定昊的反應他並不意外。畢竟這位太子殿下兩輩子都為了賀綏同他針鋒相對,今生也是因為賀綏提前同太子攤牌,導致對方態度格外強硬了些。

相較於賀綏的緊張,蕭恪倒顯得輕鬆許多,甚至還開玩笑地說只可惜沒親眼看到太子吃癟的神情,被急在心頭的賀綏瞪了一眼才收斂了那份不正經。

「宮裡情形如何?」

被問及進宮復命的情況,蕭恪隨口道:「皆大歡喜?那位知道北境沒有反意也能安心睡好覺,杜慷得了獎賞,出宮的時候還說要請我過府做客。」

「那你呢?陛下沒多問什麼?」以皇帝的疑心根本不可能相信這功勞是杜慷拿的,蕭恪越是故作輕鬆,他便更加懸心。

「他當然心裡有數,不過比起一個能幹的臣子,或許他更想要一個懂分寸的侄兒。」

賀綏心下瞭然,那位疑心重的天子本就對他二人的父親曾有過諸多忌憚,不希望蕭恪太拔尖顯眼到也能預想到,只是……

「允寧,我還是不解。若說他們上一輩有皇權之爭,忌憚在所難免。可為何到了你這兒還是不肯停歇?拋開私下恩怨是非不說,太子殿下作為東宮儲君德才兼備,大位已定,你再如何也不可能篡奪皇位,為何這麼久了,還是要……甚至逼你同寧王府割裂,真的那麼難以放下麼?」

賀綏不是不知道皇帝的疑心病重,畢竟他家就深受其害。可先寧王和他父親已過世多年,又不是什麼血海深仇,蕭恪又毫無威脅,何至於將上輩子的忌憚發泄到下一輩身上,甚至要逼得蕭恪同母親兄長斷絕關係才能保住彼此。

「早些年京中曾有一家姓孫的富戶……」蕭恪並沒有直接回答賀綏的疑問,而是靠在窗邊看向遠處,悠悠說起了旁人的事來。賀綏並沒有打斷對方,而是靜靜地坐在原位,聽著蕭恪將那故事講下去,「當家的是兄弟里的大哥,許是因為身為家中長子,縱使幾個不成器的弟弟成家生子仍沒有辦法養活自己,那位孫大郎便一直養著自己的弟弟全家。後來孫大郎生了場大病,沒半年就撒手人寰。棺材還停在家中,他那幾個弟弟就翻了臉,欺負大哥家孤兒寡母,那孩子倒也是個烈性的……等左鄰右舍發覺他家不對勁報了官來,那家宅院裡一片狼藉,硬是沒有一個活口……」

明明是一出人間慘劇,蕭恪說到最後卻只有一聲嘲諷的冷笑。他轉過身看向賀綏,說話時眼神堅定。

「尋常人家為了家產尚且爭得你死我活,更何況是皇室……我並非不願像大哥或是阿綏你那般立志忠君愛民,只是這樣的世道、這樣的天子,好人命不長久。」雖然經歷過上輩子的失敗,這輩子處世手段有所緩和,但心中的想法卻是不曾改變過的。

蕭恪頓了下,隨後自嘲笑了聲道:「他蕭佑煬倒是恪守本分,不敢逾越雷池半步,可窩囊了一輩子到最後又換來了什麼呢?除了給我留了一個『恪』字,他這個為父為夫的人又為妻兒做過什麼?一味退讓和伏低做小可換不來那位陛下的認可,我在宮中九死一生,那時便明白唯有手握實權才能保護自己及所愛之人,寄希望於旁人的良心才是愚蠢!」

蕭佑煬是蕭恪生父、先代寧王的名諱。蕭恪提起親生父親時,語中卻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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