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寧。」
「阿綏想勸我?」
賀綏搖了搖頭,直視著蕭恪的雙眼,平靜說道:「我很高興你願意同我說這些,我也想同你說,你並非孤軍奮戰,無論何時都請記得,我永遠在你背後。」
蕭恪對此是有些意外的,不過更多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這一世他同賀綏沒有分道揚鑣,甚至在他說出自己奪權的野心時還有人信他愛他,可憂的也是此。
「如果可以……我寧可阿綏還是像從前一般,太子有句話也許沒說錯,你跟著我,當真……」
「當真什麼?」賀綏出聲打斷了蕭恪的話,繼而連連反問道,「允寧覺得我變了什麼?又為何會覺得太子說得對?你又可問過我是怎麼想的?」
賀綏少有這般情緒激動,更甚至是外露自己的心事,這連番質問倒把蕭恪給問懵了。
「阿綏……」蕭恪看著面前人,不由反思自己。前世他與賀綏越走越遠,根本來不及問這些掏心窩子的話,重生這一年來,他似乎也多是在揣測賀綏的想法,並沒有真的問上一問,「是我疏忽了,光在這裡暗自傷春悲秋,那……阿綏可願說給我聽?阿綏想聽我的真話,我也是一樣,想聽聽阿綏的心裡話。」
「我不否認先前確實曾對允寧所做之事有諸多不解,但那都是因為我未曾真的明白朝堂以及人心險惡,這幾個月以來,無論是我看到的、抑或是親身所歷,都讓我重新正視自己先前天真,錯便是錯,但忠君報國的抱負和是非分明的信念並未因此改變。我便是我,從未改變過,這又與你有何干係?至於太子殿下所說近墨者黑,我並不認同,若允寧覺得他說得對,無異於是打我的臉。」
蕭恪聽著這番話,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說不出半個字來。澎湃的心緒讓他既想笑又想哭,微仰起頭試圖把眼淚憋回去,最終還是抬手擋住了臉。
「允寧,你……哭了?」
賀綏起身走過來,拉開了蕭恪遮臉的手。這是蕭恪第二次在他面前控制不住眼淚,上一次是被齊帝逼著同至親決裂面上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那次是心中苦楚忍耐到了頂點,至於這次……
「我是喜極而泣……阿綏別擔心。」蕭恪抬手抹了面上淚水,只是眼眶和鼻頭有些微紅,他剛剛才感覺到,原來被最在乎的人全身心信任是這樣發自心底的喜悅。
「嗯,所以不要妄自菲薄。」
「嗯!再過幾日便是阿綏的生辰了,到時候咱們關起門來慶賀。」
蕭恪想得倒是好,但以他和賀綏此時此刻的地位想要關起門自己慶賀,顯然是不太可能的。離賀綏生辰還有一日,便有不少人攜禮登門拜訪,其中不乏朝中權貴。
燕州的事雖了,但朝中明眼人都清楚這自不可能是杜慷的功勞。
蕭恪雖說沒有明面上得什麼升官加爵的賞賜,但齊帝卻將御史台三院之中殿院的權柄交給了蕭恪。雖說在殿院在御史台算是比較清閒無權的一處,與監察全國官僚的察院和彈劾百官掌台獄的台院自是沒法比,但殿院掌京城巡內不法之事,與京兆尹亦是半個上下級的關係。最重要的是歷來御史台都直屬皇帝,用以監控朝中異心之人,如今其中一院卻被交給了蕭恪。
在眾臣心中,這自然是齊帝將燕郡王引為心腹,他們更願意相信有一日御史台會盡數掌握在蕭恪手中。
如若真到了那時候,通政司和御史台都在蕭恪掌中,那麼他們這些朝臣的生死榮辱便只在蕭恪一念之間了。自從有了這個苗頭,哪個還敢不來巴結燕郡王,而要找個親近的由頭,撫寧侯的生辰自然是最合適的時機。
這才有了那些個平日不怎麼走動的官員在得了消息提前上門道賀的事,畢竟蕭恪沒有發帖子請人過府的意思,他們這些人又不好強闖郡王府的大門,便只能提前來。
金銀珠寶、珍玩古董,稀罕的物件流水似的送入燕郡王府,蕭恪不厭其煩,乾脆躲在自己院子裡不出來。賀綏出來接待了一日,來客挨個讓人奉上熱茶,最後卻是連人帶禮物都送了出去,硬是一樣都沒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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