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天意可違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182頁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正如蕭恪所說,那窩囊了一輩子的陳國公可算是找到了出頭的機會,蕭恪病的那段日子,數他蹦得最歡。

然而樂極生悲,最是符合陳國公此刻的心境。他如往常一般,搜羅了祁太尉及其門生的諸多罪狀,就等著上朝再踩一腳。可等御史台的言官開始說話後,陳國公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名款款而談的御史。

明明奏摺是他前日同人擬好的,昨晚才同一盒銀票一起交給那個御史的,可如今那人說的每一個字都不是他奏摺里的。而最要命的是,被彈劾的人成了陳國公自己。

震驚一下,陳國公沒等皇帝開口質詢,便越眾而出,高聲反駁道:「陛下,蘇御史滿口胡言,所奏皆為子虛烏有,陛下切不可相信!」

那姓蘇的御史也不同他爭辯什麼,只低頭奏報:「陛下,臣今日所奏皆為陳國公親筆所書,只是國公爺送來的那份上寫著晉王的名諱,另附賄金四千兩於昨夜送到臣府中。書信與賄金,臣已封存,於今日呈交予大理寺卿。」

「陳卿,你可有話要說?」

陳國公並非能言善辯之人,雖承襲了爵位,但這麼多年一直在工部的閒職上不溫不火。若不過是貴妃妹妹和一個皇子外甥給了他爭一爭的錯覺,根本不是爭權奪利的那號人。更何況這事本就是他做的,突然被揭發,實在是百口莫辯,僅剩的念頭唯有喊冤了。

通敵的案子還沒個定論,如今又絞進去一個陳國公,大理寺卿的頭都大了。

幸或不幸的是,齊帝今日因為朝堂紛爭越發煩心,偏身體不濟,底下陳國公嚎喪似的喊冤攪擾得他一陣頭暈目眩。

「陛下!」隨著裴東安一聲驚呼,底下眾人齊齊住口。他們雖是好奇,可礙著不能直視天子的禮法規矩,一個個都低著頭不敢再吱聲。

唯有太子開口說了句:「還請父皇保重龍體!」

叡王見被搶了先,心中不由懊悔,面上也裝出一副無比憂心的模樣,跟著也勸了一句。他二人開口之後,底下眾臣才齊聲附和。

齊帝卻仍舊心煩,裴東安在旁幫他按著額上穴位竟仍不覺緩解,越是為身子狀況心急便越是難受,更聽不得臣子聒噪。

大手一揮直接道:「著令大理寺五日內查明事由!在此之前,御史台蘇誨、陳國公軟禁於各自府中不得出入。」

底下幾人領旨謝恩,剛退回列中,便聽得上首的皇帝嘆了口氣道:「午後宣燕郡王入宮聽旨。」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王爺先在偏殿稍坐,陛下才召了太子殿下說話,這會兒您還進不去。」

伺候的內侍得了裴東安的吩咐,將蕭恪引進偏殿,又奉了茶果,在旁陪著說話,一邊解釋了讓蕭恪等待的緣故,一邊又道:「陛下今日發了好一頓火,王爺您這會兒不進去也是好事。」

蕭恪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只是他右手仍不利索,撥開蓋碗時只能用拇指扣住蓋碗頂端,慢慢推開一些。

能在皇帝寢宮伺候的,沒一個蠢笨。那內侍瞧見蕭恪的手,也不明著說出,只說道:「陛下素日最喜飲這貢品黃芽,每年都等不到歲貢的新茶,不過近來陛下身子有些不安,這茶也喝得少了,底下人這才取了去歲的陳茶沏了,奴婢這就命下面人給王爺換一杯。」

那人說著便躬身伸手去接茶杯,蕭恪笑了聲,將茶碗遞了過去,隨口說了句,「公公只瞧了一眼就瞧出這是新茶陳茶?」

「奴婢等伺候陛下起居,自然是事事留心,哪能連這也分不清。」其實那內侍壓根沒分出來。若是未泡,還可摸一摸嗅一嗅分辨,可這茶已沏了。除非個中行家,再想分辨新茶陳茶,便只能入口品了,內侍如此說,不過是要給他換茶尋個合適的由頭罷了。

蕭恪當然清楚,卻不拆穿。對方既賣了好兒,又將齊帝近況一併告知了,便只笑著說道:「那便…有勞公公了。」

「王爺客氣。」

內侍再回來,帶來了『新』沏的茶,只是這次未用蓋碗,而換了一隻青瓷壓手杯,茶也換了一種,足可見這人極有眼力見。而他之所以如此賣力討好蕭恪,無非是敲中燕郡王如今最得聖眷,宮中內侍府以裴東安和朱昭等位階較高的大太監更是屢屢向其示好,底下的人精自然是有樣學樣。

不多時,齊帝那邊又派了人傳召,蕭恪整了整衣冠,由宮人引著去面聖。

到宮門口時,正與臉色陰沉的太子撞了個正著,引路的宮人與蕭恪同時退到一邊,躬身向太子殿下行禮。

蕭定昊在蕭恪身前停住了腳步,周遭知道些內情的宮人立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太子與燕郡王,本該是君臣手足有別,奈何他們之間夾著個撫寧侯,且蕭恪這些年來擺明了針對太子的娘舅。如今這對堂兄弟在皇帝宮殿外撞上,明明無人開口,旁人卻隱隱察覺出劍拔弩張之勢。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