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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而朝中一有人彈劾杜慷,羅列出數樁大罪,條條件件都有據可依,眾人立時便與其撇清了干係,出手相助那更是絕無可能的事。

「王爺!臣冤枉!臣……他們都是污衊臣!」

杜慷雖為官多年,但早習慣了旁人捧著敬著,一味仗著女兒得寵在外面胡鬧慣了。如今又聽著御史台數名官員將他十餘年前的舊帳也一併翻了出來,登時便有些心虛。偏他不是個口齒伶俐的,他想著要同蕭恪求情疏通,可被百官拿異樣的眼神瞧著,嘴裡就像塞了棉花一般,稀里糊塗得只連連說了幾句冤枉,到後面聲兒也越來越低,額頭冒出不少冷汗來卻不敢抬袖子擦。

杜慷這番醜態自然被眾人瞧在眼裡,然而此人雖然又蠢又壞,卻與黨爭扯不上半點關係,是而多數人只是冷眼瞧著他大難臨頭,也沒有共同利益的願意撈他一把,最多不過一些地位不算高且被杜慷坑過的出來添把柴,讓這把火燒得更旺些。

蕭恪冷眼旁觀,任憑杜慷怎麼嚎卻不理會。也就是如今齊帝不上朝理事,不然杜慷這一通號喪似的叫喚,高低得被拖出去打一二十杖的。

但蕭恪能忍,不代表旁人能忍。杜慷嚎了幾聲後便有一官員高聲斥責道:「杜大人還不住口?!此處乃是納言頒政之地,天子縱然不在,也有東宮儲君和榮親王在此,容不得你隨意放肆!」

那官員中氣十足一喝,直接把一貫色厲內荏的杜慷給嚇得噎了一下,還十分滑稽地打了下嗝兒,登時便聽到左右有人沒憋住偷笑出聲。

「我…臣……」杜慷老臉憋得通紅,手持笏板左瞧瞧右看看,最後朝著太子跪下叩首道,「臣一腔忠心,天地可鑑!求…殿下明鑑!」

眾人聽他嚎這一嗓子,神色各異,卻紛紛敲向太子和蕭恪。

齊帝早有明旨命榮親王蕭恪監國理政,雖說東宮儲君尚在,皇帝直接繞過太子在內的一眾親兒子,而轉去找一個侄兒監國很不合禮法綱常,但天子便是天子,他的話便是聖旨,人人必得遵循。

杜慷明知這事,卻偏要在這個時候忽略蕭恪而直接去求太子,無疑是將這二位的矛盾又推向了一個頂峰。且剛剛那名官員斥責杜慷時也是將太子放在了榮親王之前說的,眾人不僅也為那官員捏了一把汗,一個個不由多瞅了蕭恪一眼,琢磨著這位何時會發作。

杜慷是個燙手山芋,且於掌權者來說,他本沒有任何價值。

太子瞧著他,只是淡淡說道:「是非曲直,自有公斷。杜大人若問心無愧,查一查自證清白應該也無妨。榮親王意下如何?」

「殿下方才所言甚是,查一查便可辨清白,想來杜大人也是願意的。」

「臣……」杜慷此刻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那些人所參條條件件都是真的,一查可不全露了餡,可若是當場搖頭拒絕,無異於直接承認他做過那些虧心事,怕是連辯一辯的機會都沒了。

蕭恪卻不打算放過杜慷,非得再火上澆油激上一番,便出言直接先對方一步開口道:「既如此,便先將杜慷軟禁在其府中,著禁軍把守,至於御史台近日所奏之事……便全權交由大理寺審議。」

立時便有大理寺的官員出來應聲,杜慷急得抓耳撓腮,扭頭就盯著一旁某個人拼命打眼色,不過這會兒太子和榮親王都發話了,自然是沒哪個願意替一個杜慷出頭,那人頭一扭全然當做沒看見。

杜慷一連瞅了四五個人,可惜人人解釋如此。臨了,在禁軍拉他出去時,杜慷一嗓子喊了句晉王爺,登時便讓大殿中的晉王黑了臉。

鴉雀無聲的大殿上,只聽得蕭恪忽得輕笑了一聲,雖只是微不可聞的一聲氣音,但晉王聽他那一笑卻不由後背發涼。他可沒忘了有把刀懸在自己頭上,先前蕭恪沒死,還一躍從郡王變成了親王,更是越過東宮執掌監國大權。

晉王很清楚,以老晉王一死,晉王府便只剩下了一具空殼,不過是祖上都姓蕭,這才勉強延續王府的尊榮。可這尊榮其實也不是旁人三言兩語便可輕易奪走的東西,而太子此刻地位不穩,根本不可能為了保晉王府出手,他自己也干不出杜慷那等攀咬人的舉動來,只盼著蕭恪別此刻發作,教他也沒有轉圜的機會。

「晉王,杜大人方才那話是何意,您可否解釋給太子和本王聽?」

晉王看了眼蕭恪,又看向面無表情的太子,心中登時一沉。腦中迅速思考所有可推脫搪塞的說辭來,但被眾人盯著,他實在覺得老臉掛不住。可嘆這是大朝之上,身邊並無寶貝孫兒幫忙出主意,猶豫了下才開口道:「稟殿下,臣與杜慷確實曾在年節時候有過往來,但不過是客氣罷了。方才那杜慷被拉出殿前也看了好幾人,想來是琢磨著要攀咬誰,正巧想到了臣頭上。」

事到如今,也管不了旁人信不信,總歸先把自己摘乾淨再說。

雖漏洞百出,但面上到底也還能對付得過去,然而蕭恪等的便是晉王這一開口。

「殿下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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