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昊看了眼蕭恪,心知對方明明一肚子鬼主意,此刻卻偏要裝作事事都問自己的意思,不過是裝腔作勢。朝中都知曉老晉王過世後,現在的晉王與東宮親近,以他如今的立場,幫與不幫都容易留下口舌。
「父皇已明旨令榮親王監國,吾雖為太子,卻不敢違逆父皇的旨意。朝政大事,自然仰賴榮親王裁度。若有真有不當之處,吾必然不會視而不見。」
「太子殿下說的是,那臣便謹遵陛下聖諭了。」蕭恪同太子說話自然是半分禮法規矩都不差的,可一扭頭看向晉王時,便又是那個殺伐決斷的監國親王。
晉王那顆心還沒落下,便聽得蕭恪笑著說道:「我倒是以為…晉王方才所說有幾分道理,急病亂投醫,這時候胡亂攀咬也是有的。我瞧著杜慷方才還瞧了常遠伯、淮陽侯、高昌侯和…韓國公世子楚大人一眼,想來諸位都與晉王一樣,都是被攀咬的。」
蕭恪挨個將人都點了出來,那些私下有來往但沒被點出來的不由鬆了一口氣。
而被杜慷指望的這幾個人中,晉王親近東宮、韓國公世子則是太子的妻兄、常遠伯則是祁太尉的連襟、淮陽侯多年前與蕭恪不睦,後轉投了叡王、高昌侯原先是奉承蕭恪的,但蕭恪出事的那段日子,屬他變節最快。
他們要麼同東宮或是昭王親近,要麼是單純與蕭恪有嫌隙,當著百官的面被一個個點出來,難免讓人聯想到是蕭恪有清算之意,一時間人人自危,既不敢駁蕭恪的話,卻又不能不說。
蕭定昊在旁開口道:「既是攀咬,多半便是誣陷,不過要拉個人下水罷了。杜慷此人品行不端,做出這等卑劣之事也不稀奇。」
晉王與祁太尉先前所為無疑是給太子添了負擔,他雖不滿舅舅莽撞行事,但東宮與祁氏、韓國公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不開口回護卻是不成的。但於東宮的立場來說,此時開口不僅僅容易與權傾朝野的蕭恪產生更大的矛盾,更是置自身於不利之地的舉動。
果不其然,在太子剛剛說完,昭王蕭定聞便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殿下慈心。只是……俗話說無風不起浪,杜慷便是攀咬,這滿朝文武怎麼旁人不攀咬,偏偏攀咬他們。無論怎麼說,恐怕都逃不掉過從甚密的過錯。雖說此時不宜妄議,需得等大理寺有了定論再行推斷,但殿下過分信任只怕也會讓人心存僥倖。」
蕭定聞也是這些年才逐漸在朝中站住腳的,若換了從前,他決計不會同太子這樣言語衝撞,可此刻皇位之爭已隨著齊帝年老而逐漸擺到了檯面上,不爭也是不可能的。
相較於昭王,之前一直氣焰囂張的叡王倒是安靜了不少。不僅僅是因為陳國公出事,讓他失了膀臂,更因為剛剛被牽扯進去的淮陽侯正是投了他。
淮陽侯與蕭恪不睦、他之前又對賀綏的求助視而不見,如今還未修補與蕭恪的關係,他斷不可能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淮陽侯去寒了蕭恪的心,加上蕭定聞已然開口替他說了,叡王也就沒再強出頭給自己惹麻煩了。
眾臣都瞧著蕭恪,只見他笑著朝太子和昭王拱手道:「二位殿下說得都是,陛下最是聖明,想來也不會相信有罪之人肆意攀咬,此事便等大理寺有了定論之後再行商議。」
蕭定昊無意同昭王口舌爭執,便頷首道:「如此甚好。」
昭王也隨即表態,自是由蕭恪拿主意。
「諸位大人今日可還有何事奏報?」
殿內一片寂靜,今日這朝會一連發生了這麼多事,眾人都還沒昧過那個味兒來,此刻心力交瘁只想快點散朝回府,哪還有人主動提什麼,便一個個都沒了聲音。
蕭恪微微一笑,朝裴東安示意,大太監一掃拂塵,高聲唱道:「退朝!」
……
朝廷風雲變幻,但京城卻祥和依舊。
「駕!」賀綏一身常服,趁著休沐,策馬出城直奔京郊一處莊子。
遠離京城喧囂,莊子建在靠山的地方,依山傍水倒是個休養的好去處。守莊子的家丁得了主人吩咐,見到賀綏策馬而來,面上倒也沒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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