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用!這可是馬格拉獸皮做的,抽起來只留印子不會出血,很實用的。」系統慢了半拍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達倫一隻腳踩在窗沿上,手還攀著門框,半截身子還在外面。
他就這麼瞪著眼睛和一身正裝,手裡還拿著鞭子的虞晏對視著,他的目光一路從塌了的床移到虞晏腳下破破爛爛的衣服上。
達倫吸了吸鼻尖熟悉的雌蟲腺素味,有些尷尬地朝虞晏笑了笑。
「早..早啊,你是以利亞...吧?」
*
最後是虞晏把掛在窗戶上的達倫拖進來的,對方自從進了屋之後就一眨不眨地將眼神釘在了虞晏手裡握著的那條鞭子身上,偏偏又故作不在乎地偶爾亂瞟幾眼。
「殿下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虞晏看了一眼大敞著的窗戶,又看了一眼做賊一般溜進來的達倫,不由思考起一會侍衛蟲進來抓他的可能性。
達倫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麼,連忙揮著手解釋道。
「你別怕,我是避開林斯..也就是看我的那些蟲跑出來的,我和他們說我要去溫室一個蟲待會,不會有蟲發現的。」
虞晏朝他溫和地笑了笑,像是並不在意他的答案。
達倫將視線轉移到虞晏臉上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連忙開口問道。
「你是以利亞吧!你還記得我嗎?」
達倫一把抓住了虞晏的手,神色急切地追問著,額角還掛著幾滴汗,一時倒不知道是心急還是剛才爬窗的動作太大導致的。
虞晏被那隻手抓著,本能地就想抽出手,但一想到克瓦倫,他最終還是放鬆了下來,在達倫迫切的目光下回答了他的話。
「我是以利亞,殿下。」
這句話一出,達倫似乎僵了僵,下一秒虞晏就被達倫一把抱進了懷裡。
他的臉直直撞上了那層柔軟的布料,達倫衣襟前鑲著的紐扣硌得他的臉生疼。
達倫卻像是突然情緒失控,抱著他竟是出聲哭了起來,他的聲音帶著啞意,像是壓了很久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還好,還好,你沒死。幸好...你沒死啊。」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應該亂跑的,要不也不會...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莫名其妙被達倫的眼淚澆了一頭的虞晏有些不知所措,達倫的話顛三倒四地讓他完全不能拼出他在講什麼。
但這絕對和以利亞記憶中那一段唯一愉快的童年記憶格格不入,達倫此刻比起故友重逢,卻更像是一個PTSD患者,陷入了某段難以脫身,又不願回想的記憶中。
達倫抱著虞晏哭了好久,似是終於反應過來懷裡蟲的不適,這才猛地把他鬆開了。
他張嘴好像還要再說什麼,但急促的通訊器鈴聲卻硬生生截住了他想要說下去的話。
在看到來電顯示後,達倫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以至於手裡的通訊器都掉到了地上。
虞晏彎腰從地上把東西撿起來朝他遞了過去,恰好看到上面寫著的兩個字。
「哥哥。」
達倫深呼吸了一口氣,朝著虞晏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這才整理了一下表情,按下了接聽鍵。
「喂,林斯...」
「達倫,你在哪?」
「我...在溫室啊,剛剛睡著了,怎麼了嗎?」
虞晏看著達倫緊緊攥住衣角的手,以及那張神色緊張的臉,心裡越發的奇怪起來。
按道理來說,達倫不該露出這樣的表情,蟲族世界的畸形規則將雄蟲保護的很好。
他們不必要對任何衝壓抑自己的情緒,也不需要偽裝。
更何況達倫還是皇室唯一的雄蟲,甚至因為受到皇帝的偏愛都沒有被送去神殿...
虞晏的眼睫微垂,在一旁盡職盡責地裝起了雕塑。
給達倫打電話的蟲沉默了一會,繼續追問道。
「你在溫室?」
「對啊,我在那棵木蘇樹下看書,剛看到...」達倫的語氣故作著輕鬆,聽起來倒像是提前編好的藉口,卻不料他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溫柔至極的笑聲打斷了。
「我就在木蘇樹旁站著,達倫...你在哪?」
虞晏瞧著達倫的面肉眼可見的蒼白了下來,但還是強撐著想要說什麼,他剛說了一個「我」字就被對面的聲音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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