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溫忍著心裡的那股勁,卻還是憋不住氣的小聲嘀咕著。
殿裡本就安靜得只剩下神官吟誦聖誥得聲音,他這話自然被他表哥聽了個十足十, 那張看起來圓潤的臉頓時漲上了一層羞惱。
「你怎麼能和我這麼說話,我可是為你好!」
話音剛落,雄蟲卻是對上了柏溫冷漠的眼神,被當眾下了面子的難堪讓他捏了捏拳,轉而將矛頭對上了虞宴。
「一定是你,我早就說了讓柏溫離你遠點,肯定是你這個卑賤的傢伙慫恿著他將這些禮儀都拋到了腦後!怎麼,你不會覺得只要攀上柏溫就能給自己找到一份好買主吧?」
雄蟲微微咬牙,見這邊的動靜引起了神官的注意,乾脆提高了音量,幾步走了過去,在離虞宴不足一尺的距離時,噙著一臉笑用手戳上了虞宴的胸膛。
「不對...」
「能和我們待這麼多天,你八成已經把自己賣了個好價了吧?是哪位神官啊,我認識他嗎?」
「庫勒斯!」
他這話說得過分,為了保障雄蟲與聖像的安全,神殿的選拔向來嚴苛,別說是亞雌了,就連能被選拔入內的雌蟲都是少之又少。
藉助職位之便為自家親屬雌大開方便之門的案例以前有過,但那次神官未經審核擅自安排自家雌子與閣下見面的事一經曝光,涉事的六翅神官當即被神殿剝奪了職位。
之後更是未經審判直接被投入了蜜巢,而其子也在剝翅之後被發配去了地下城的垃圾場,那支小貴族就漸漸沒落了下來。
殘酷的懲罰措施徹底湮滅了相似事件的發生,當然也是鮮少有膽大包天的神官願意用生命去試探大庭長的底線。
庫勒斯的這句指控無疑是一項極近惡意的揣度,柏溫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斥聲打斷了對方的話,眼睛一紅就要衝上去,卻是被虞宴一扯領子拉了回去。
「你拉我幹嘛!你知道這傢伙..」
虞宴這一動作讓周遭不少雄蟲發出了驚呼,他們難以置信地看著被亞雌拉了一把,卻絲毫不覺得冒犯的柏溫,像是在看什麼腦子被異獸啃了的可憐蛋。
「您的領子折了邊,我有些強迫症,剛才冒犯了。」
柏溫錯愕地眨了眨眼,後頸處的癢意剛剛退去,他卻並不明白虞宴這是在搞哪處。
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虞宴已經不動聲色地站到了自己的身前。
「正如柏溫閣下說的,這裡並不是柯拉菲爾主殿,而是聖贊節臨時徵用的一處宮殿。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聖誥第三百五十二條中明言寫道『非神所臨之處,應有自由和悅之聲』」
虞宴望著庫勒斯那張越發難看的臉,禮節周到的朝對方微微頷首示意。
「閣下們是蒙戈爾的無限珍寶,聲音與自由自然得到神明的庇佑,柏溫閣下所說也並無道理。」
納維爾的聖誥三百年前才形成第一冊,經過歷代神官的解讀累積,至今已經形成了足足三千條之多。
雖說神言學是雄蟲的必修課程之一,但是哪怕是神官,也不能確保自己能夠把每條神訓都隻字不落地銘記於心。
庫勒斯的神言課成績差在雄蟲之間是出了名的,故而虞宴這話剛落,就有不少和他不對付的雄蟲捂著嘴偷笑了出來。
「笑什麼!」
庫勒斯面露難堪地瞪向那個偷樂的雄蟲,對方卻是並不買帳地瞪了回來,又是氣得他一陣心緒上涌。
偏偏回過頭,在看到虞宴那張恭順到讓他挑不出毛病的臉,氣就更不順了。
「我在問你是怎麼進的神殿,少和我扯些有的沒的轉移話題。」
他咬字透著冷意,虞宴卻是如沐春風地笑了出來。
「不,這沒什麼好轉移話題的。尊貴如您,自然可以知道您想知道的一切。如果我沒有想錯,您現在就可以見到他了。」
還未等庫勒斯冷笑出聲,虞宴卻是不再看他,而是轉身朝著柏溫俯身說了什麼。
「現在就要走嗎?其實我可以讓你和我一起...」
「這是我剛和閣下說好的不是嗎,這是已經做好的安排。」
柏溫「嘖」了一聲,低低嗯了一聲,他雖是不喜歡虞宴走到那個位置上去,但是也知道犒賞日的規模遠遠大於聖贊節的前幾日。
即使是雄蟲,在涉及到神明的事上了,神殿也不會放任他由著性子胡來。
但一想到達倫的囑託,他還是有些不安地扯了扯虞宴的袖子。
「達倫和我說過,不讓你和他弟...」
虞宴沒看懂柏溫這一過於反常的反應,畢竟照常理來說,虞宴自詡和柏溫之間的友情還沒到離開一秒就活不下去的地步,絕不至於到這種難捨難分的局面。
未免太誇張了些,那對方搞這一出幹什麼?
柏溫性子急,越到緊要關頭,就越憋不出來字,偏偏庫勒斯還在這時候一把扯住了虞宴的手,打斷了達倫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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