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愷撒第一次嘗到興奮的滋味是在八歲那年, 當他撕碎了那隻想要攻擊雄父夏拉爾的異獸時,腥臭的血肉混著獸類垂死的嘶鳴聲濺了他一身。

那聲音和味道,對於正常蟲族來說並不討厭, 但卻絕對稱不上喜歡, 可愷撒就是感到了一種難言的興奮。

儘管夏拉爾怨憎驚恐的目光像是一把殘忍的剪刀,剪碎了他幼年對於親情為數不多的渴望。

但是那點不痛不癢的失望, 與撕裂一隻異獸給他帶來的微妙感覺而言,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可隨著參加的戰役越來越多, 那點戰鬥帶來的刺激像是變了調的蜜酒, 變得越發的平淡、乏味。

每天的日子都在循環,前線,訓練, 前線...

當然, 還有偶爾需要看到神殿的傻逼們。

生活像是神棍們口中那些一成不變的聖贊詩,無聊透頂又荒謬至極。

他像是個旁觀者一樣看著蒙托和貴族之間斡旋爭鬥,閒得無聊就去打幾場仗, 偶爾不開心了去找找神殿或者烏爾都的麻煩。

這種毫無新意的生活讓胸腔里那顆心臟似乎都忘記了跳動,可就是那樣一個隨便的日子, 在烏爾都那場無聊的狩獵賽上。

他第一眼見到虞宴的那刻起,靈魂深處的那根弦便輕輕晃動了起來。

虞晏喊了他一聲「殿下」, 和他之後無數次呼喚他的聲音好像並無不同。

可愷撒的世界開始喧囂、而那顆心臟似乎開始為他者跳動,就像現在一樣...

儘管脖頸還落在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中,可他卻是一動不動地望著對方眼角那抹尚未乾透的濕痕。

看著看著就...就鬼使神差地舔了上去。

流竄在身體四處的興奮因子刺激得雌蟲身體微微顫抖, 甚至讓他忘了收回自己舌面上那層不規則的倒刺。

等那顆生了鏽的腦子反應過來的時候,虞宴的眼角已經被他的舌面蹭出了一道不明顯的血痕。

很漂亮...

但他好像犯蠢了。

接著,那股沒來由的心虛就讓雌蟲做出了一個更為愚蠢的舉動...

一聲清脆的「啵」終於將虞宴從那陣混雜迷亂的情緒中喚了回來,眼角處的濕潤讓他的瞳孔聚焦, 而愷撒那張臉也徹底清晰了起來。

兩雙眸子在空中撞在了一起,虞宴揮開愷撒還箍在自己腕上的手,下意識撫上了自己的眼角。

除卻方才因為思緒混亂而流下的那滴眼淚之外,還多出了一點將要凝固的血絲...

而始作俑者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琢磨著怎麼讓他忘掉這點丟人的小事...

虞晏沉默了片刻,抬頭望向了手還賴在自己衣袖下擺處的愷撒,那個「松」字剛開頭。

雌蟲卻像是未卜先知似的,提前張開雙臂,做出了個投降的姿勢。

他舉著雙手,想是為了緩解尷尬,抿唇又補了一句

」...就說讓你別哭了,看吧..都沾上髒東西了。」

愷撒想端出心安理得的姿態,可虞晏那抹過於冷淡的視線像是截消聲器,捏著他的嗓子,將這句話的後半句活生生掐斷了。

「『髒東西』?」

愷撒:...

「那要不...你弄回來?」

他試探地補了一句。

虞宴十分平靜地看了他一眼,絲毫沒對愷撒提出的離譜「補償」感到意外。

他揮手打開了雌蟲還要來抓自己的手,徑直轉身去桌旁抽著紙巾擦了起來。

愷撒呆站在那,脖子上還頂著那一圈碩大的青紫色印子,始終沒搞明白為什麼是自己遭了罪。

最後虞宴好像還生氣了,可更奇怪的是...

自己還想去哄他。

這個想法更毛骨悚然了。

他甚至懷疑這是因為他看著虞宴哭時...有了感覺的報應。

*

「我幫你。」

雌蟲特意將背弓了下來,仰著頭示好似地朝對方賣了個乖,伸手便想要去接虞宴手中的東西。

可虞宴拿著紙巾擦臉,聞言只是看了他一眼,假惺惺地對他笑了笑。

「不麻煩殿下,我自己可以。。」

愷撒:。

艹,果然又生氣了!

愷撒的臉耷了下來,接連又主動挑了好幾個話題,但礙於聊天水平實在過於低下,被虞晏三兩句就打發地閉了嘴。

這古怪的氣氛,甚至讓雌蟲覺得,昨天前些時日那段美好的回憶是自己喝多了酒,瞎想出來的,不然怎麼會是這個鬼樣子?

想到這,他乾脆一屁股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報復似的一下下敲著虞宴茶杯中的茶匙,規律的噪聲煩人得緊。

但這故意想要引起對方反應的動作絲毫沒有獲得成效,過了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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