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吧,西貝爾,裡面空氣不好。」父親在外面叫我。
「還好,打掃得很乾淨。」我邊上台階邊說。
「是的,我都打掃過。」雷德說。
外面隱隱傳來汽車聲和軍樂的喧鬧,雷德仔細聽了片刻,「今天市區有游|行活動。」
參觀完房間,雷德走了。走前在桌上放了一疊不像鈔票的票證。
我的房間在樓上,打開窗戶,沿著輔著潮|濕地磚的街道望去,遠處的勝利紀念柱隱約可見,那是一個羅馬高塔式的建築,頂端站著一座金色雕塑。
不一會,工人來安裝了電話。晚上6點左右,接到了第一個電話。我喂了一聲,裡面傳出海因里希的聲音:「埃德斯坦小姐,歡迎來到柏林。」然後說要找父親。
父親聽了一會,放下電話說:「希拇萊8點要宴請一些專家,我出去一趟。你用配給券買些東西自己吃。」指了指桌上那疊票據。
原來如此,戰時狀態,買東西也要用券。
空氣中瀰漫著濕土的腥味,要下雨了。
路面上有個孩子飛速跑過,追他的兩個男孩穿著兒童團的制服,跑著向前丟出兩個黑煤塊:「毒蘑菇!毒蘑菇!」
關上窗戶,雨滴在玻璃上劃出長長的痕跡。
我在新日記本上寫下:
1940年7月26日柏林陣雨
昨天我夢到有人問我,要在日記本里寫一句什麼話,我在夢裡看到本子上寫著:「每個人來到世界上都有其原因,然而,怎麼知道那是什麼呢?」
第6章
去學校,坐電車路過威廉大街,總理府外牆還掛著巨幅wan字旗,長度大概有四層樓高。大街上到隨處可見軍人和軍車。柏林是政治中心,相比文藝范兒的維也納,自是不同。
柏林大學,是一所在教育史上留下濃重筆墨的著名學校。19世紀威廉·洪堡在這裡進行改革,使大學有了獨立的學術自由,德國的教育和科技才逐漸在當時的歐洲一騎絕塵。所以這裡也叫做威廉洪堡大學。
這個裡曾經出現過許多偉大的身影:愛因斯坦、薛丁格、普朗克、康德、黑格爾、馬克思……仿佛周總理年輕時也曾踏足這裡。
我慢慢地走著,體會每一步心情,那種微妙的興奮和期待,使我聯想起阿爾伯特聽說我要轉學時的欣喜。也許,我是應該來的。
管理註冊的是一位中年女士,是最典型的德國「女龍騎士」,體格龐大,表情兇狠,佩戴N粹黨員的徽章。
「聯盟活動記錄有點少,農村勞動一個小時也沒有。國防輔助工作一年,完全空白。你原來的學校是怎麼管理的!」
……
「說實話,您的記錄不全,是誰讓您來上學的?」
我呈上了希M|萊的推薦信。
抱怨停止了,她嚴肅的臉上擠出一絲溫和,「您要多參加我們的集體活動。還有,對『少女聯盟』來說你的年齡已經過了,但還有『美麗聯盟』。我給您一張表,您填了以後交給聯盟的學生主席希爾德。」
西貝爾原本是大學二年級,學心理學。我找到了導師朗格教授。他是個灰發的中年男士,態度溫文爾雅,說話也和藹可親。可是很快,我就知道他的外表欺騙了我。
他看了成績單說:「腦部神經學成績較低,是我現在給您做一次成績評測,還是把這門課再選修一次?」
我哪能立即參加評測?西貝爾本來學業不精,我在原來的世界也沒學過。只能再選修一次。於是,在他的「慈悲」之下,我選了很——多——課。在這個時代,心理學是和精神科一起的,跨學科的內容也不少,要學好也挺難的。
「除了比較解剖學,最好再了解文科方面的,哲學和歷史——」他猶豫道,「不過這學期有點排不下了……」
您也知道排不下了?饒了那可憐的課程表吧,我心中暗道。
但緊接著就聽他說:「給你列個書單回去看,要不然平時作業論文完成起來會有難度。」
唉,行吧。
完事了,我看看課程,「教授,怎麼沒有弗洛伊德的內容?」這麼經典的都缺了,太不應該了吧。
他掃了我一眼。我忽然意識到犯了忌諱,弗老是油太人。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