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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回家後,剛把鑰匙拿出來,就看到窗戶上第四個相同的圖案。恐懼開始出現。當天晚上,我做了噩夢。

我夢到有一個東西在追我,它要殺我。我看不清那是誰,但是它一直追。我醒來不敢再睡,坐起來冥想。可是在冥想中,那個東西又出現了。我感覺一股恨意圍繞著我,使我冥想中看不到任何其它東西,好像被一片黑暗籠罩。

而這只是第一夜而已。後來的每天晚上,我都會在這個噩夢中驚醒,冥想也會被這股能量打斷。沃里斯的水晶以及祈禱,都不再管用。我好像被拋棄了,陷在一種別人看不見的危險中。

終於熬到一個周五,我請了假去東魯普士的村莊裡探望了阿爾伯特。

「前幾天你還說很忙呢,今天怎麼提前來了?」阿爾伯特問我。

為了不讓他擔心,我提到自己催眠出了事故,想休息幾天假。他自然問了是什麼事故,我忍不住就把艾美爾的事都講了出來。講著講著,在他面前哭了起來。

阿爾伯特緊緊摟住我,輕聲說:「你已經盡到了自己的努力,有些事是你決定不了的。只有大方面改變,才能真正有用。」

他的觀點無疑和萊溫教授類似。

我在他宿舍住了兩天,這兩天我睡得很好,有他在身邊,一點也不害怕。到了周一,我不得不回去,他也是很忙的。

「聖誕節我可能沒有辦法回家,但是新年我會趕回去。」他說。因為他和相關人員準備在聖誕期間搞一個「秘密事件」。他說自己來這裡之後,負責一部分蘇聯戰俘的去向,最近上面發了一個通知,認為凡屬於哥薩克的蘇聯俘虜可以不必進集|中|營,改編成德軍編隊。

「我們準備趁著一些官員在聖誕的休假期間不在崗,派我們的人去通知俘虜,讓他們聲稱自己是哥薩克。」

於是我就回到了柏林,回到了依然如故的噩夢當中。

直到有一天,在近乎崩潰的恐懼中又一次醒來時,我開始不斷地向「老師」祈禱,向神聖力量請求靈感。這些我之前也做過,可是沒有用。但我又真的沒有其它辦法。最終,我收到了一個想法,來自那個一如既往無奈而平靜的聲音。

「已經早就告訴你了。」

早就告訴我了?所以之前我詢問才沒有回答的嗎?

可我完全沒有印象啊?

絞盡腦汁地想啊想,一個閃光,一句話跳入腦海。

「求助的人通常並不是以請教的方式。」

難道說,這個鬼魂是希望我幫它的?而我因為害怕一直逃跑,它才不停追趕我的?

進|入冥想。那一片濃稠的黑暗仍在周圍,但是這次我堅定了信念,要去面對。我強迫自己不要逃離,對著黑暗詢問:「你是誰?你在哪裡?」

忽然間,我想起了以前有一個夢,我必須走進黑暗中才能幫到他們。於是我走了進去。我甚至開始感覺不到自己,只有心中一點信念在閃動。

我感覺到那股仇恨了。

「你是誰?你為什麼我恨我?我做了什麼?」

沒有回答,或者說,對方的回答也只是涌動的恨意。但是在我面對並體會這股恨意的時候。我忽然間明白了它是誰。

艾美爾。

只是這一個意念的明了,對方就顯出了形體。當我認出她,她就成了「可見」的了。她鼻子上還有著流血的痕跡,就像被海因里希打了以後的樣子。

我意識到之前纏著我的就是她。但由於我意識中不相信艾美爾竟然恨我,因此一直不能認出她。

現在,我接納了她的恨。

隨著這種接納,恨的原因被她講了出來。

「你是德國人,你會殺了他的!」伴隨她這句話的,是鋪天蓋地的恨和恐懼。這些情緒像一股風暴,分成很多種層次。從小的焦慮和擔憂,到大的反感和排斥,再到更大的仇恨。我努力在這股負面情緒的風暴中站穩,安定自己的心。我不能被捲走,那樣就又要重複以前噩夢中的模式了。

喊出這句話以後,她並沒有撲上來。似乎我在風暴中的穩定,反而幫助她釋放這些情緒。而且我一直看著她,這種不間斷地注意力似乎控制著她的行為,她在原地縮成一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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