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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

「您對待病人,未免有點冷漠。」他說。這時距離他進門已經有20多分鐘了。

我停|下筆,這場景是有點好笑。

「您說過不體驗催眠,怎麼會成為我的病人呢?」

他停頓了好一會,才慢慢地說:「什麼時候,您才能停止誤解我?」

他這不只是在說眼下了,也是在變相回答我在凱撒霍夫酒店門口的那一番解釋。

他不體驗催眠是因為他的工作不能不保持清醒,這我清楚,剛才只是故意那樣說。聖誕節時我說了那一番話,表明和他們想法不同,我一直不清楚他的態度。既然他自稱是病人,估計是願意嘗試一下能量治療。

我拉出一張問診單。

看到他的表情,我把單子又放了回去。以他那麼謹慎的程度,願意來治療已經是突破原則,只怕是絕不會願意留下病案的。

「那天在酒店裡,沃里斯·勒內給我介紹過能量治療,他推薦我來找您。」他站起來,先到門口和副官說了句什麼,副官在門口點了頭。

舍倫堡把手放在門把手上,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我。

「對,請關上|門。」我說。

我先跟他聊了一會人體能量結構,告訴他什麼是脈輪,而我們治療時如何給脈輪充能,讓一些不正常的脈輪恢復平衡。

我拉過一張草紙畫了脈輪圖,他認真看了,把紙放回我桌上。但同時,又看著草紙堆最上面一張,問我是什麼。

我趕緊拿過來揉成一團丟掉。那是我怕自己把漢字都忘了,無聊時練了幾行中文。

我讓他躺下,告訴他放鬆,閉上眼睛。說完之後好一會,他還在睜著眼睛。

「實在不想閉也沒關係,只要放鬆平靜就可以,這樣能量能夠自由通行。」我說。對他要求不能太高,他大概總害怕一閉眼就會被催眠。

我把手懸在他身體上方,閉上眼感受不同部位的能量差別。幾分鐘後,我在他腹部感覺到一個黑色的能量團,黑色一直貫穿到心輪和兩肺。

緊繃感,對周圍的每個人都保持著防備。這種緊張讓他第三輪太陽叢輪積累了許多負面能量。這些能量向上進|入心輪,擴散到肺部,導致他肺部的脆弱。我從肺部開始,給他做了清理。

清理進行到太陽叢輪時,我開始看到一些場景。

在湖邊,他和一個女人散步。那女人笑著和他說話。後來他在一個男人面前緊張地解釋什麼,這男人讓人喝下了一杯飲料或藥水。

我不知道這些場景的意義是什麼,但是我看到場景後,告訴了他。

舍倫堡睜開眼(不知什麼時候他閉眼的),聽著我的描述,一言不發。

「我看到的可能只是象徵性的場景,不一定是現實。」我說。舍倫堡不像阿爾伯特,經常給出「肯定性」的回應。他如果沉默或注視你,你很容易懷疑自己是不是得出了錯誤的結論。

「那是現實。」他慢慢地說,「那個男人是海德里希。你占卜過他的星盤,告訴我他可能的死因。」

我想起來了,他是曾經詢問過一個人的死因。他沒有提那是海德里希,我也沒有聯想到這個人。

萊因哈德·海德里希,是黨衛軍全國總指揮,曾經是希拇萊手下的第二號人物。生性殘暴,全權負責猶汰人清理計劃,因此被稱為「金髮野獸」和「妠粹魔王」等。去年5月,他被槍擊了。後來在醫院死去,唏特勒叫囂著為他報復,殺死了很多無辜的村民,只因為槍手藏身過那個村子。

我還記得希拇萊在聖誕晚會上提到,舍倫堡也參與了海德里希真正死因的調查工作。

「您的解讀幫了我的忙。當時希拇萊先生接到元首的命令,要全力調查他的死因,各種解釋都不能讓他滿意。後來他接到我的報告,說這結果與他找沃里斯·勒內的通靈比較近似,所以不再讓我們反覆尋找其他原因。這樣,我終於能儘快擺脫相關調查工作。」舍倫堡的表情好像甩掉了一塊裹屍布。

「海德里希生前是您的上司,他應該很倚重您吧?」我問,雖然看起來舍倫堡並不怎麼懷念他。

「我可以告訴您,這種倚重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生的。」他呼吸有些緊促,似乎壓抑著憤怒,「他曾故意讓我陪他的妻子去郊外的度假別墅,讓我們兩個人相處,自己則第二天才到達。等他觀察到我對他妻子真的完全沒有冒犯之意,這時才拿出一瓶藥,告訴我:『沃爾特,現在我將很高興地將解藥送給你了,因為你已經證明自己是一個忠誠的夥伴、同事和朋友。』到這時候,我才知道他提前給我喝下了毒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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