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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科雷格!」

兩個男人都把酒喝乾了,弗里德里希剛把第一塊煎土豆塞進嘴裡,我們聽到了敲門聲,緊急的。

在門口,麗塔舉著一張電報,滿臉驚恐。

「科雷格……陣亡了!」

阿爾伯特一把搶過電報,仔細讀了一遍,然後又讀了一遍。才交給了弗里德里希。

「誤入了雷區?」弗里德里希看著電報,「為什麼?為什麼會誤入雷區?他是——他是參謀,他應該待在作戰室看地圖,為什麼要去雷區?」

「你們走了沒多久,他家裡發來的電報。」麗塔說,「我就來了。所以阿爾伯特,這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阿爾伯特點了點頭,坐了下來,臉白如紙。我一走近他,就被他緊緊抱住。我站在那,把他的頭摟在懷裡,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麗塔的眼淚這時才流下來,這倔強的姑娘用袖子擦乾了眼淚。「我現在要去給希爾德發電報。」

「我去。」阿爾伯特站起來,對我說,「貝兒,你叫麗塔在這裡休息。」

麗塔額頭上滿是汗,瘦削的雙頰配上深色的大眼睛,說話時連牙齒都在打戰。也許最近的忙碌和憂慮已經積累了太久,但她一直強撐著。

「對,在這裡吃飯,」我說,「晚上也可以這裡,我幾個人在一起。」我很希望今天所有人聚在一起,互相安慰。

她固執地搖頭。「看到你們都活著,這就夠了。現在我要回醫院。」這個從不訴苦的姑娘每次遇到難過的事情,都會把自己投入到加倍的工作里。

「還工作?」弗里德里希說,「看你累得。」

「我要回醫院!」她突然沖弗里德里希銳聲喊道,「病人們需要我,我不想再看見人死了,——不想看見!!」最後一句她大聲衝著屋子裡所有人喊,像和每個人吵架一樣,然後再次抹了眼睛,跑下樓,沿著路邊奔去。

第二天,我聯繫了雷德,詢問是否可以離開柏林,去雷根斯堡參加科雷格的葬禮。雷德請示了舍倫堡,做了肯定的答覆。這時希爾德也聯繫了我們,她和蘭肯直接從學校趕過去。

葬禮相當隆重,因為科雷格死後被追升為少將。

「沃倫施泰因家族,又多了一名光榮的將軍。」參加葬禮的一位科雷格的叔輩說,「他在榮耀中離開,譜寫了這個家族忠誠的歷史。」

這位叔輩又看著科雷格六歲的兒子:「小伙子,繼承你父親的遺志,把生命融入到德意志的命運中吧!」

孩子堅定但懵懂地點了頭,原本在無聲啜泣的科雷格的妻子凱特,這時摟緊了孩子,在黑色面紗後面哭出聲來。

麗塔沒有隨我們同來,用白毛線勾了幾朵白色小花讓我帶來。我把這些花分給希爾德和蘭肯,用別針掛在胸前。

還有一朵沒有別針的,我們放在科雷格墓前。

「這花真好。」蘭肯說。

我和希爾德都想起了心靈手巧的艾美爾。不,在葬禮的哀歌中,我們想起了自己失去的所有親友,我父親、沃里斯,還有受傷的赫林……戰爭改變了每個家庭、每個人。短短4年時光,世界的劇變像沉重的戰車,碾過我們的生命。

沉默,像大片的空白,寫著無言的哀思。無論是悲傷還是讚美,都已經說盡了。夏風掠過,遠近起伏著蟲鳴,悠長而悲傷。

阿爾伯特平靜地望著墳墓,像雕塑一樣。我抱住他的胳膊,儘可能在他每次望向我時,都回視他,讓他感受到我的安慰。可事情似乎是反過來的,他總在遞給我手絹擦眼淚。

「別哭了,西貝爾,」弗里德里希說,「阿爾伯特我們都還好,你也不要太難受。戰爭就是這樣。」

我勉強點著頭。

「不要怪她。她不是為自己哭,」阿爾伯特一隻胳膊摟住我說,「她在為我流淚。她知道科雷格對我來說不只是朋友,更是兄長,可我是流不出眼淚的。」

是的,阿爾伯特明白。我知道他不流眼淚,這不代表他不悲傷。這些通過他在前線已經變得麻木的身心無法表達的悲傷,似乎都拐了個彎跑到我這裡來了,不管是靠近他還是望著他,我總會想哭。

弗里德里希呆呆回想:「凱羅琳總是哭得很大聲,不像這樣默默流淚。」

「能不能別提不相干的人!」希爾德怒道,她也從我那聽說了登報以後的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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