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次再進去,能夠抓住你嗎?
「歲聿!」
冷不丁打了個顫,惡意捉弄的海風終於再一次放手讓他重新能夠呼吸,僵硬轉身,好像夢一樣,那個身影沒在海里,而是站在不遠處的沙灘上。
完好無損地站在沙灘上望著他。
是夢嗎?
一步一步向她走,每一步他都用盡全身力氣,拖著浸透的褲腳,那樣艱難。
「你在幹什麼?」她問。
聲音很清晰地傳進他耳中,蹙蹙眉,聲音啞到幾乎很難發出聲音:「你去哪了?」
看他這副樣子,景昭也愣了一下,指著後面的路誠實回答:「那邊沒有車,也不好打車,我想往寬一點兒的地方走走看看能不能打到車。」
這個地方太偏僻,早知道就不相信網上的探店了,咖啡也沒有很好喝。
「為什麼不接電話?」
把包里的手機拿出來展示給他看:「沒電關機了。」
她記得安吉說,在倫敦不要經常把手機拿出來,會被搶,她一個人連充電寶都不敢租。
大概猜到他是在找她,想到剛剛兩人的不愉快,她有些彆扭,想先找個話題緩和一下,咳了咳嗓子拿出攥了一路的糖:「歲聿,這個糖好難吃……」
下次不要找了。
她這句話還沒說完,呼吸一滯,完全僵在原地。
那個一步一步充滿戾氣靠過來的男人跪在沙灘上,僅僅幾步路他已經用光了所有力氣。
「歲聿……」
景昭被他這樣嚇到了,眼中閃過慌張無措,下意識想退縮。
但就在她產生這個想法的下一秒,他突然低下頭,雙手握住她的腳踝,整個人止不住地輕輕顫抖,那麼喧鬧的海邊沒了動靜,連風都靜止,讓他的聲音暢通無阻傳到她耳中。
「不吵架了,再也不吵架了,景昭,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我錯了,對不起……真的再也不吵架了……別走,別自己走……別把我拋下自己走……」
他的脊樑隨著他的話低一截,又低一截,再低一截,低到最後頭磕在她的腳背,喊著她的名字,一遍遍求她別走。
他跪的最低。
遙在潮汐之上自詡的神,在望清月亮的那一刻也甘願屈膝下跪,祈求隨月亮周旋。
很敏銳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兒,景昭從發懵中回過神,蹲下握著他的肩膀:「歲聿?歲聿!」
他的呼吸頻率很不對勁兒,全身都在不正常地緊繃,一開始以為他是哭得發顫,現在卻覺得更像是一種痙攣。
「歲聿!你先起來!」
用力把人的頭抬起來,雙手半捂在他鼻喉間,從眼眶滑下的淚珠滲到指縫中,大聲:「呼吸!歲聿!用力呼吸!」
他跟著她的聲音開始呼吸,眼前白茫茫的霧氣總算消散,失焦的瞳孔開始收縮。
感受到手中的熱氣慢慢穩定下來,景昭恍然察覺一身冷汗。
忍不住抬手把他臉上粘的沙子擦下來,怎麼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
「我們先去醫院……」
手腕被緊緊握住。
抬眼,對上他猩紅的眼睛。
風吹過他的發梢,揚起粘了沙土的髮絲,他用很輕的聲音說:
「對不起…買了不好吃的糖……」
第53章 法則
那么小聲的話語, 在她心裡砸了那麼大的一個坑。
她很慢很慢地又重複了一遍:「歲聿,我現在不吃糖了。」
可他也很慢很慢地回她:「景昭,可以吃糖的。」
可以吃的, 也可以要的。
不要再害怕被拒絕, 不要再害怕因為一顆好吃的糖被拋下。
他有很多耐心繼續給她找好吃的糖。
看著她參差不齊的頭髮飄到臉頰上,忍不住輕輕去碰。
「也可以留長髮。」
不管是在烏魯倫敦還是平海, 都可以留長頭髮。
沒有人因為她梳不好頭髮而指責她, 也沒有人再能把口香糖粘在她的頭髮上。
點點頭,她好像同意了他說的話, 又像是在敷衍, 只是眼中與浪潮輝映的閃動清晰可見。
她說:「倫敦比平海還要潮濕。」
「歲聿,別在潮濕的季節哭泣,會過敏的。」
他死死不放的手, 一直到醫院都沒鬆開。
臨回平海前一天,安九山來找她,客觀冷靜地分析了一番有關自己從這裡把她劫持回烏魯的概率有多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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