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是個早產兒, 兩歲之前身體都不太好, 和從小玩到大的兩歲杜明君相比,比他整整小了一圈, 因此幼時沒少挨小杜的欺負, 經常抱起小歲聿又啃又咬,把人氣到哭得快沒氣。
作為歲家唯一一個脆弱的幼崽, 歲老爺子可謂拿出所有精心照顧與培養。
於是七歲時, 小歲聿就憑藉耳濡目染下對金錢的敏銳把握,利用手裡一條項鍊以小博大,把學校門口的遊戲廳賺進自己的口袋。
當時杜明君還坐在遊戲廳夾娃娃, 因為想要的海綿寶寶玩偶夾不出來而掉眼淚,結果下一秒穿著小西裝的男孩拿著鑰匙過來,輕輕一擰, 整個遊戲機里的海綿寶寶湧出。
歲聿:「一點兒出息也沒有。」
杜明君看了看海綿寶寶又看了看歲聿,果斷抱住某人的大腿,就像是抱住了人生的大路, 他肯定, 面前這個盤靚條順的男孩未來定有大作為。
連歲老爺子也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他從小的人生可謂是在無限的包容與寵愛中長大,不管做什麼總會有人對他肯定地點頭, 他可以不惜代價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以不計後果地放肆無理, 也可以對這個世界的絕大部分東西抱以輕蔑的態度。
即便他自私自利、冷漠冷情, 高傲到不可一世,也沒有關係。
這樣的日子自由卻沒趣。
他高中躺在操場時是這麼想的。
那時候他才十七歲, 就已經擁有了所有,別人得不到的,他得到了,別人爭爭搶搶的,他從出生就帶著了。
歲爹說,過了高中他們就去美國。
歲聿倒是對這事沒什麼異議,但覺得很無聊。
他懨懨地歪歪頭,沒在飯桌上同意。
要是他拒絕和他們去美國,自己在國內打拼,會不會更有意思?
易拉罐冰裝啤酒扔在他耳邊,再偏一寸足夠將他砸出一個大包。
偏頭,杜明君拉開拉環,昂頭灌了半罐,一屁股坐在他旁邊,剛剛打完籃球的少年穿著淺綠色背心,還沒放鬆下來的臂肌流暢,一條不知道是哪個姑娘送的髮帶箍在額頭,HelloKitty的圖案顯得格外滑稽。
「你這兩天怎麼回事,連籃球都不打了?」躺在斜坡上跟半個死屍似的,看向籃球場外一個個眼巴巴等著送水的小姑娘,害人家白來一趟。
「煩著呢。」不咸不淡地回了他三個字,坐起來。
與杜明君不同,也不是,他與所有人都不同。
身上沒穿著恆陽一中的校服,而是穿著自己的衣服。
歲少金句:穿這種劣質工廠批發出來的衣服是會過敏的。
黑色半截袖垮在身上,鴨舌帽蓋住半張臉,坐在角落足夠低調,燥熱的夏陽下很難有好心情。
杜明君八卦心頓起,很少看見歲聿流露出什麼煩惱,湊過來好奇道:「什麼事?」
「滾遠點兒。」抬手遮住鼻子,警告道,「下次他媽洗乾淨再過來。」
?
杜明君左右聞聞,氣笑:「不是,說的跟你平時打完球不出汗一樣。」
這麼熱的天,他要是連汗都不出,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你是你,我是我。」他起身,沒忍住踢了一腳還坐在地上的人,「晾乾和我去找一趟姓白的。」
「……」被莫名起來踹了一腳屁股的人覺得異常憋屈,他怎麼那麼像電視劇里男主身後任勞任怨的小跟班?
「歲聿學長?」
眼前多了一道嬌小的身影,緩緩抬眼,是一個全無印象的女孩,短短的蘑菇頭,正經的校服,一看就是恆陽最喜歡的乖乖學生。
女孩是鼓起所有勇氣過來的,真到男生面前剛剛準備好的台詞頓時消失,只剩下磕磕巴巴不經大腦的話語。
「上,上次謝謝你……」臉頰比落霞還紅,低著頭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他。
一瓶礦泉水,一張信封。
他擰眉頓了一下,四周偶有起鬨聲,忽的輕笑,從她手中捏過已有些濕濡的信封,像是故意給所有人看到,放在腦袋邊揚了揚:「謝了。」
粉色信封與少女心事獲得了同等重視。
女孩一顆心撞的砰砰直響,反應過來後還欲遞上水,被身後另一隻手巧妙接過。
杜明君拿著那瓶溫水伸展了下四肢,不著調開口:「妹妹,這個就算了,那傢伙不喝這個牌子。」
連他精心挑選後買的啤酒都不喝,更別提這個小賣鋪常見的牌子了。
女孩還在支支吾吾應著,那邊兩個人已經迎著夕陽堪堪走遠,樹枝打亂二人的背影,意外邂逅像是夢影,又像是被打亂的影子。
杜明君:「你怎麼到處沾花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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