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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些陰魂不散的老東西罰的。」伏鐘擺擺手,表示無礙,「沒什麼大的影響,反正我還能靠神識辨物。」

趁伏鍾抬眼的時候,沈年仔細打量了一番對方的眼睛,只見往日清涼透徹的眼瞳已徹底變為朦朧的灰白色,而本該潔白的眼白上,血紅的裂紋如蛛絲一般爬滿整個眼球。

「下手真夠黑,你幹什麼惹他們氣成這樣?」

「你知道的,我一向說不出什麼讓他們感到滿意的話來。當年捨不得罰是因為我還勉強有用,現在沒用了,還不是想怎麼來就怎麼來。」似是覺察到沈年的目光,伏鍾垂下眼,掩去其間累累的傷痕,「很嚇人吧?眼睛的傷好不了,就算自愈了,也會重新裂開。」

眼前的舊友長發衰白,雙目盡盲,掩在厚重衣料下的身軀瘦骨伶仃,再難看出當年的清逸靈動。

沈年將一切看在眼裡,待開口的時候卻很好的將惋惜掩飾妥當,他太清楚伏鍾是什麼樣的人。

皮囊也好,他人的看法也罷,伏鍾統統不在乎。這人生在層層枷鎖之中,卻偏長出了自由的靈魂,看似博愛世間萬物,卻好像什麼也不獨鍾。

兩人聊了一會兒,伏鍾正要起身添一壺茶,剛一動身,房間左側半掩的窗戶發出一聲脆響,一隻通體漆黑的山鴉正站在窗框上,血紅的眼睛在偏暗的光線下熠熠發光。

伏鍾一探手,山鴉頓時化去了身形,落在伏鍾指尖的是一張薄薄的紙箋。

「時間過得真快。」

紙箋被隨手丟棄在生著小火的銅爐中,瞬間被揚起的火苗吞噬殆盡。

「你還和陳辭有聯繫?」送信的山鴉太過矚目,沈年完全想像不到,以伏鐘的性格,還會和曾經分道揚鑣的人再聯絡。

伏鍾撐著膝蓋站起來,拎起路上的茶壺緩步走到桌前,將水罐中儲備的山泉倒入茶壺中。

過了好一會兒,沈年才聽見他的回答。

「單方面而已。陳辭每年都會在'他'的忌日前夕提醒我。」

「陳辭這麼做是想幹嘛?」

「不知道。」沈年提著盛滿水的茶壺回到爐前,無所謂地說道,「可能是他自己一個人祭拜不甘心,當然更可能是想要提醒我這個罪魁禍首不要忘了還背著一條命吧。」

「以陳辭的性格,你不擔心他報復到程危泠身上?」

跳躍的火光映在伏鍾半掩的眼眸中,將荒蕪的灰白染上絲絲暖意。這樣的可能性他不是沒想到過,所以早已做了準備。

「我被罰這麼狠的一個原因,是因為我把自己的運道都換給了危泠,他現在可是鴻運當頭,諸邪難侵。」

「你……」饒是習慣了伏鐘的隨心所欲,沈年依然被對方這種不計後果的做法給驚呆了。

「沒什麼大不了。我既然答應過他母親要照顧他長大成人,便要做到。只是他這天煞孤星的命格實在太難破,不破基本沒可能平安無事長大,反正我也沒多久可活,不如順手換了,權當省事。」

生死之事在伏鐘口中說來平淡,仿佛不過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

沈年想要反駁,卻還是咽下了勸說的話。

他和伏鍾一樣心知肚明,天人五衰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能夠坦然地接受,不失為最好的結局。

第9章

「X市氣象台8月3日17點發布颱風緊急警報:預計今日夜間21點至凌晨2點期間,颱風「提亞」將在底瓦羅海灣一帶登陸。受其影響,今明兩天沿海地區有10-12級大風,且伴有大雨到暴雨。建議各位市民注意安全,儘早歸家,避免非必要出行……」

圖書館走廊上的壁掛電視正播報著颱風預警,程危泠抬腕看了下腕錶,此時不過下午4點。

由於暴雨將近,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落地窗的樹叢在低緩的風中搖擺,淅淅瀝瀝的小雨連綿不絕。不遠處花園中的大理石像被雨水淋濕,沾水的空白眼睛在低微的亮光映照下明滅著隱約的碎光。

今天是約定好帶著鏡子前去和陳星匯合的日子,不巧卻遇上颱風天,也不知道事情會不會順利。

圖書館裡除了工作人員便沒再看見還有其他學生在,程危泠也不想多逗留,給陳星發來條信息告知等會兒在停車場見之後,就拎著傘快步走向圖書館大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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