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群白鴿從窗前飛過,望著他們,一直沒做什麼表情的蘭玉修竟然像是笑了。
他的嘴唇沒動,臉上的肌肉沒動,但他家能看出來他就是笑了。
他清亮的眼睛裡也綻放出渴望與嚮往的光。
鏡頭對準的蘭玉修仍舊沒動,但是他所處的環境卻通過後期渲染從校長室轉移到了室外,他臉上的光影也由暖變冷。
天色逐漸灰暗,夜幕降臨,嗡嗡的背景音結束了,蘭玉修的叔叔從校長室里出來。
他看見蘭玉修望著窗外出神,開口道:「喜歡鳥?要不要我送你一隻。」
蘭玉修搖頭,「我不要被關起來,我想我可以自己飛。」
叔叔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學習,別想那麼多。」
蘭玉修不做停頓地反駁:「我不思考,如何學習呢?」
叔叔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是的,你需要思考。多思考,多懷疑,但是不要把你內心的想法說出來。你現在要融入集體,你完全沒辦法想像集體中會有多少蠢人。」
蘭玉修終於勾起了嘴角,他像是被取悅到。
「叔叔,您太刻薄了。就算是蠢人,只要活著,也是有用的,不然戰場上哪來那麼多英勇的無畏者呢?」
他的表情又變得惆悵,聲音伴隨著情緒一同低落。他像是在喃喃自語:「如果能夠發揮作用,我願意去做這樣的蠢人。」
第203章 少年不死
雖千萬人, 吾往矣。
和苗連凱一樣,蘭玉修同樣傲氣,可他身上也有一種奉獻精神, 所以他和苗連凱的底色終歸不同。
同時, 蘭玉修也不像大多數學生那樣腦袋空空。
在蘭玉修入學後,個性迥異的學生們開始登上舞台。他們因不同的立場、個性、思想而產生矛盾,這種矛盾又因台詞的表述而激化。
武晨遠寫的台詞並不晦澀,雖然量大,但很好理解。角色們在輸出觀點, 觀看者也在心中衡量。他們無意識地把自己放在了評委席, 從自己的角度去分析學生們說出的理論。
人都是從少年時期走過來的。在場的投資人有認真觀影的,竟然還生出了部分感觸。
在蘭玉修和苗連凱第一次對峙後, 畫面停止。
這代表著影片放映結束。
潘澤永把手放在房間大燈的開關上,「各位注意一下眼睛, 我要開燈了。」
武晨遠率先一步把窗簾拉開。
當房間恢復原樣,余尋光第一時間去觀察各位投資商的表情。他甚至在杜製片臉上特意停了一下,「這樣就很好了,不是嗎?」
杜製片有些尷尬地朝他笑了笑。
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清楚,只是那麼一兩句,足夠聽出後文。投資商們當然明白余尋光的意思,但他們顯然是不贊同餘尋光的觀點的, 所以一時之間都沒有人開口。
他們不說,那就讓我來說。余尋光這麼想著,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我記得當年《風雅頌》播出之後市場裡就出現了很多民國劇,有部分電視劇甚至直接把雅君和敏笙的人設拿去用,但是得到的效果微乎其微。《刑事大案》和《大明奇案》火了以後,這種單元探案劇的形式也重回影視市場, 有些項目播得不錯,可熱度也沒有超過這兩部劇去。」
余尋光望了一圈,見沒人搭腔,便把視線落到那個港商身上,特意用普通話問他:「《群鴉風暴》當年也很火,您知道為什麼這部劇少有人模仿嗎?」
問到自家門口來了,港商不好再沉默,答到:「這怎麼能比呢?《群鴉風暴》是三個電視台,兩岸三地一齊出力的心血哇。」
余尋光等的就是這句話,他總結道:「是的,因為這部片子有特殊性。」
他又轉頭望向其他人說:「我認為《盛陽之下》的成功也是有特殊性的。當時的情況我還記得,可以說50億之後的票房全是靠觀眾們的一腔熱血硬衝上去的。當然,我說這些話不是想潑誰的冷水,也沒有什麼瞧不起大家的意思。咱們這個項目按理來說應該是小製作,卻得到了大家的厚愛,我真有些受寵若驚。我們一堆不通經濟的人湊在一起,大家應該操碎了心,尤其是杜製片。」
杜製片被點到名了,他再也裝不了,微微坐起,回到:「余老師,您客氣了。」
余尋光朝他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那麼多錢,如何管理,我們是沒有太多經驗的。潘導為了慎重,還特意把我的助理陳老師借過去,就是因為他仔細,用心。潘導在拍攝期間,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幫大家省錢,因為他知道,大家投資進來的錢每一分都不容易。」
陳泰英在余尋光說話時還特意往前站了站。認識余尋光的人,當然認識他身邊十多年沒有換過的助理。陳泰英這麼一亮相,前面說出的話的可信度又多了很多。
余尋光的語氣依舊十分誠懇,「大家每天工作那麼辛苦,為的是什麼不必多說。錢,誰不喜歡呢?我也喜歡,但是錢賺起來也不容易哇。電影製作本身就伴隨著一定的風險,大家有壓力,我也有壓力,其實有時候我自己都不敢對作品打包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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