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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盈盈暗自琢磨著皇帝喜好,殊不知那人已側目瞧向她。

睨見女子暗淡泛黃的肉皮兒,晏緒禮嫌棄地別開眼,登時又起了心火。

仰靠回龍椅里,晏緒禮忽然屈指叩案,命道:

「近前。」

「篤篤」兩聲悶響,好似夜雨打棺,無端挾著股威懾勁兒。

尚盈盈心裡拿不準,便悄悄挪眼詢問劉喜。劉喜站在三步開外,見狀立馬朝尚盈盈努嘴——萬歲爺叫的是您,快過去吧!

斷沒有請主子抬眼說話的道理,尚盈盈忙行至皇帝身側,斂裙跪下。剛瞧清龍袍上那雙炯炯圓睜的金目,卻被一個冰涼的物什探到頜下。

晏緒禮手腕微抬,青玉筆桿挑起尚盈盈下巴,不由分說地將她往窗前光暈裡帶了帶,眯眼端詳片刻。

皇帝身上的沉水香撲面襲來,興許還有冰片、白檀,但尚盈盈來不及分辨。她只知自己險些冒犯天顏,慌忙屏息迴避,心口跳得像兔子撲騰。

發覺玉芙躲閃,晏緒禮面色不虞,當即沉聲道:

「劉喜,端水來。」

撤回筆桿時,飽蘸丹砂的毛筆尖兒,不經意蹭過尚盈盈喉間,像道將凝未凝的血痕。

御書所用之墨,今日方由靛藍換為硃砂。任誰也不曾料到,新帝御極後第一道硃批,滿牘奏疏尚無緣沾染,倒先落在尚盈盈頸子上了。

而皇帝隱隱透出的慍怒,更如同冰鑒滲出的縷縷冷氣,纏得人難以喘息。一股不祥之感,瞬間爬滿尚盈盈全身。

見晏緒禮略一抬指,劉喜立馬用腳尖勾來張杌子,將盛水的金盆擺在上頭。水面搖晃著細碎微光,很快又重歸平靜。

瞥了眼映在清水裡的面容,尚盈盈緊緊掐住掌心,安慰自己並無破綻,切莫自亂陣腳。後頸卻早已滲出冷汗,洇濕了漿得板正的領緣。

「你,淨面。」

晏緒禮冷聲下令,掐滅尚盈盈心底最後一絲僥倖。

到了如今這份兒上,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是……」

尚盈盈閉了閉眼,掬起一捧水時,雙手不禁微微打顫,像是撈救命稻草般絕望。

隨著水珠撲簌簌地掉回盆里,暗黃妝粉也漸漸洗淨,終於露出其下脂擬玉造的冷白皮相。

皇帝的凝注如有實質,在七寶漏刻的滴水聲里無限延宕。

尚盈盈背若芒刺,忍不住微躬下腰身,自欺欺人地把臉兒埋起來。

「散漫。」晏緒禮突然冷嗤。

深知不能再觸怒皇帝,尚盈盈竭力跪正,迂迴告饒道:

「主子爺教訓的是。奴婢規矩鬆散,下去便找金總管領罰,萬望您息怒。」

光站在旁邊埋首聽著,劉喜心裡都捏了把汗,又忍不住好奇出了什麼事兒,便撩眼窺向玉芙。

看清她面容的剎那,劉喜腦子裡嗡地一聲響,好似被人迎面揍了一拳,人中溝上熱得像有血淌過去。

怪道萬歲爺要叫姑姑淨面,這一洗可真了不得!她那張臉沒旁的說頭,就四個字:天妒人怨。

只是如此冶艷招搖的風致,倒和那副溫吞性子不大相稱了。都說相由心生,卻不知哪個才是她真秉性?

眼下明明是三伏天裡,尚盈盈卻指甲蓋兒發紫,顯然渾身的血都快涼透了。

晏緒禮垂眼瞧見,終於開口讓劉喜端水下去,只留尚盈盈在屋內。

信手將狼毫擲回青花筆洗里,晏緒禮冷聲問她:

「拿朕的話當耳旁風?」

尚盈盈豈敢如此,極欲張口辯解,卻又不知這罪是從何論起的。

見尚盈盈迷怔,晏緒禮提醒道:

「金保沒告訴你?」

許是求生的本能作祟,尚盈盈心思轉得飛快,瞬間明白過來,忙姿態低順地回話:

「主子爺明鑑,金總管只說了衣裳和髮鬢,沒說別的……」

晏緒禮聞言,氣得呵笑:「你還頂嘴?」

這宮女是屬蛤丨蟆的?一戳一蹦躂,不戳就不蹦噠。他沒提不准抹粉,她就裝傻充愣,全當不知道?

「奴婢不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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