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鬆。」
「主子爺……」
尚盈盈喉間發緊,攥著奏摺的指節微微泛白,垂眼一瞧,皇帝卻已經闔起眸子。
為叫皇帝枕得舒服些,尚盈盈只好強迫自己放鬆下來,悄無聲息地翻開奏章,只驚起幾點浮塵,在牗前光柱里翻飛。
後腰慢慢抵上寶相花迎枕,尚盈盈察覺炭盆欲熄,連忙伸手去夠榻尾堆著的墨狐裘,輕輕攏在皇帝身上。
見晏緒禮沒反應,尚盈盈這才壯起膽子,偷眼打量他合眸時的樣子,畢竟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得。
皇帝入眠後君威收斂許多,俊美的臉龐近在咫尺,尚盈盈竟忽然覺得耳紅心跳,疑心是狐裘太厚,又微微掀開一些。
正當此時,晏緒禮喉間逸出聲輕笑,眼瞼都未掀,便抬起手掌,準確無誤地捏住尚盈盈僵直的腕子。
「鼓搗什麼呢?」晏緒禮輕笑問她。
尚盈盈暗道罪過,果然不能揣度皇帝是睡是醒,這下倒好,又被抓個正著。
好在還有個藉口,尚盈盈嗓兒都不顫地回道:
「奴婢見炭盆要熄了,怕您身上會冷。」
不等晏緒禮再揶揄她什麼,尚盈盈傾身虛摟住他,小心翼翼地問:
「萬歲爺,您會不會真是病了呀?」
晏緒禮動了動身子,側首貼向尚盈盈腹前,陷進那片柔軟懷抱,安閒答
道:
「不會。」
第29章 你還想嫁給野男人?……
時序轉入孟冬,無論是皇宮還是民間,皆愈漸忙碌起來。
三日前,皇帝依本朝舊例,率文武百官,往南郊圜丘行祭天大禮。
晏緒禮不在乾明宮中,尚盈盈一下子卸了不少差事,素日只是沏茶養花,心裡竟還覺得空落落的。
眼下雖離年關尚有一陣兒,六局二十四司卻已在著手籌備歲末事宜。皇帝臨走前還特地吩咐,加賜御前宮人們節餼赤豆羹。
是日卯時正牌,天色仍舊未明。裊裊熱氣便裹著赤豆甜香,徐徐漫上廡房檐角。
今兒個是聖駕迴鑾之日,尚盈盈自昨夜起便一直惦記。她心裡裝著事,睡得自然不安穩。沒等酌蘭進來服侍,便自個兒睜眼醒來。
房門木軸轉動,輕輕發出「吱呀」聲。酌蘭擎著青花燭台,躡足進屋,正對上尚盈盈那雙清亮的眸子,不由驚訝地問:
「姑姑要起身了?」
「嗯。」尚盈盈淺笑應聲,從溫暖被窩中抽出雙腿,披上昨夜新繡出幾朵梅花的長襖。
見酌蘭放下燭台,尚盈盈借著微微光亮,看向她詢問:
「萬歲爺可曾迴鑾?」
「方才剛到的宮裡,這會子已進了書房。」
酌蘭一面替尚盈盈系紐絆,一面喜滋滋地說:
「萬歲爺這趟祭天回來,外頭便飄起雪點子,真真應景兒,定是祥瑞之兆。」
尚盈盈朝窗子外望了望,恍然道:「怪不得今早醒來的時候兒,總覺得身上陣陣發冷,我還以為是炭盆的緣故。」
酌蘭去置辦姑姑梳洗用的熱水,順帶瞄了眼腳邊的炭盆:「您屋裡確實是沒多少炭了,奴婢過會兒再去領些。」
「主子爺既回到宮中,今晚約莫還是會叫我過去守夜。你入夜後便仍來我屋裡,還能同你杏書姑姑做個伴兒。」尚盈盈輕聲交代。
住著姑姑們的屋子,當然比她自己的更好些,酌蘭領情兒笑道:「噯,奴婢多謝姑姑體恤。」
趁著銅壺裡的水還沒燒熱,尚盈盈捧手呵氣,暖了暖指尖。這才從榻櫃裡取出個枕芯子,細緻地罩上明黃枕套。
枕芯子裡的填塞之物,是尚盈盈之前曬乾的白菊。夜裡常枕著它,可有養肝安神之效。
酌蘭回身瞧見那片明黃,頓時明白這花枕是給誰的,禁不住眨眼笑道:「姑姑做的這個白菊花枕,一看便十分用心,萬歲爺瞧見保準兒喜歡,說不定都得愛不釋手呢。」
尚盈盈把花枕藏去身後,羞嘖道:「你這丫頭,別學你杏書姑姑成天胡說。快把水盆端來,我還要去前頭當差呢。」
酌蘭聞言,卻樂得更歡實。遭尚盈盈嗔瞪一眼後,她這才抿嘴兒低頭,趕忙遞上剛在水裡投過的熱帕子。
-
覆雪紅廊下,顧綏戴著頂金鑲貂鼠暖帽,在半丈青磚間來回踱步。
忽見月洞門後轉出道窈窕身影,顧綏忙把呵過熱氣的掌心往袖籠里一塞,匆匆迎上前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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